謝嵐萍讓綠蕪與雲書先退了下去,自己來到賞楓亭中,輕聲道:“相公,很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蘇謹謙已有幾分醉意,聽到她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她,眼底透著幾分恍惚,“萍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謝嵐萍伸手拿走他手中的酒杯,“不要喝了,喝醉了明日會頭痛的。我扶你回屋吧。”著她伸手過來。
蘇謹謙卻蹭的一下站起來,避開了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不用管我了,回去吧。”
謝嵐萍看著自己被避開的手微微失神,隨即微微一笑,“既然相公睡不著,那我陪你吧。只喝酒也沒什麼意思,我去做幾個下酒菜來。”著轉身要去廚房。
蘇謹謙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了過來,“為什麼?”
謝嵐萍回頭不解的看著他,“什麼?”
蘇謹謙也看著她,滿眼都是壓不下去的痛苦,“為什麼你不怪我?我做了這種事情,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你為什麼不罵我?打我也行!為什麼一句怨言都沒有?”
謝嵐萍僵了僵,她其實看得出來蘇謹謙自從事情發生之後,就一直對她心存愧疚。
但是直到現在她才清楚的感受到,他對她有多愧疚!
愧疚到他沒辦法面對她對他的好。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可是再一次被避開了。
她抬頭看著他,“相公,我是難過,我是一個人,我不可能對這種事情無動於衷,但是我沒有怪你。連皇后都要跟無數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一個尋常女子從來就沒有奢望過獨享你。只是事發突然,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而已。你根本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與覓雪姑娘兩情相悅,真的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事。否則我總會在心裡想,是不是我拆散了你們。”
到這裡,她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她彎著唇角對他笑,“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喜歡你,我嫁給你了,你喜歡覓雪,你也終於可以娶她了。我覺得這一切也許是都命中註定,也算是和和美美的結果,沒什麼不好的,對不對?”
蘇謹謙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她用厚厚的脂粉遮掩了自己紅腫的眼睛,然後笑著來安慰他。
他的眼睛被刺的生疼,連忙背過身去,“萍兒,你其實不該這樣勉強自己的。我們……和離吧。”
謝嵐萍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差點站不住,“你……你,剛……剛才……什麼?”
蘇謹謙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我們和離吧。”
“為什麼?”謝嵐萍快步走到他面前,“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了?”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遮掩的脂粉都被弄花了,但是她顧不上,她心痛。
蘇謹謙要跟她和離,她一想到她要離開他,她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蘇謹謙抬手想要幫她擦乾眼淚,可在碰到她的臉之前卻被他生生收了回去,他搖頭,“不,不是我不要你了,我只是覺得我配不上你!萍兒,你這麼好的女人,不應該遇到我,你應該要遇到一個一心一意對你好,真心待你,不會想我這樣背叛你傷害你的男人。我……覺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謝嵐萍大聲打斷了蘇謹謙的話,撲上去一把抱住蘇謹謙,“相公,我喜歡的人是你,十四歲開始,別人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喜歡上的。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你就算娶再多的女人,只要身邊給我留一個位置就可以。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沒有犯錯,你不能跟我和離,你也不能休了我,你不能趕我走……”
看她哭成了淚人,蘇謹謙的心裡跟刀割一樣。
如果,如果他告訴謝嵐萍,他喜歡她,只喜歡她,她就會知道他根本不想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