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將全世界都捧來給她,她也不會有所動搖,他做什麼都是徒勞。
他曾經承諾會保護她,讓她絕不受到傷害,可是她始終還是受到了傷害,他完好無損的時候尚且根本護不住她,往後他就是廢人一個,又如何給她她想要的?
她心心念念著離開,甚至以假死之際逃脫王府,不過是因為他不願意放她離開。
樓允沉痛地閉了閉眼睛,這世界上的有些人啊,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就算用命去挽回,也根本不能使對方動搖分毫。
柳銀雪敢愛敢恨,她想要的就努力去爭取,不想要的就棄如敝履,她活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可就是太明白了,她太清楚自己想要的,因此才難以動搖。
若換做旁人,他那般為她,只怕早就心軟原諒了。
不原諒也好,不心軟也好,樓允頹喪地想,恨也是一種想念,總比半點不在意要好。
有種尖銳的疼痛在心底蔓延,過往種種,歷歷在目,那個溫軟且瀲灩的女子,在逐漸離他遠去,逐漸從他的生命中一點一點地消失。
樓允紅了眼眶。
接下來的三日,樓允未踏出房門一步,柳銀雪忙著處理府裡的事情,內院的雜事,外院的生意,她每日都很忙,算盤的聲音從早響到晚。
她與樓允住在同一個院子裡,卻始終未曾相見,柳銀雪雖然覺得事不尋常,卻也不著急,她忙著她手裡的事情,偶爾朝廂房望上一眼,並不強求。
這日夜裡,屋裡有些悶熱,來福進來稟道:“王妃,王爺請您去涼亭一敘。”
柳銀雪彼時正在打算盤對賬,忽然進來的來福讓她頗為意外,她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經入夜,府裡到處都點起了燭火,光線不明。
樓允這個時候要在涼亭見她?
“他可有說什麼?”柳銀雪問。
來福躬身道:“王爺只是請王妃過去一趟,說夜裡風涼,請王妃多穿件衣裳。”
柳銀雪“嗯”了聲,算作回應。
涼亭裡擺著幾排蠟燭,夜風吹過,周圍花香四溢,蠟燭的燭火隨風飄揚,樓允負手而立在涼亭的圍欄旁,望著涼亭旁邊的池水出神。
柳銀雪手裡提著燈籠,她在長長的走廊上頓住腳步,朝樓允望過去,微風陣陣,吹得他身上的長衫在夜風中飛舞,她只能看見他的背影,被燭光裁剪得修長挺拔,宛如不倒的青松。
周圍沒有丫鬟,也沒有小廝,只有他們兩個人。
柳銀雪獨自在長廊上站了會兒,忽然覺得心情沉重,她提著燈籠上前,走到涼亭上後,她將燈籠放在涼亭的石桌上,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小爐裡的炭火還燃著,茶壺裡的茶水滾燙,她添上茶後,又將茶壺放到小爐上燒著,樓允聽到動靜,回頭朝她望來。
迎上他的目光,柳銀雪捧著茶盅的手不由地一緊。
她已經好些天不見他,他瘦了很多很多,臉頰凹陷下去,眉骨凸出,便顯得眼睛更為深邃了幾分,他臉色也不太好,整個人從內到外好像都透著一股虛弱。
“夜裡風涼,你傷勢未好,應該在屋裡躺著的。”柳銀雪溫聲說。
樓允的笑意有幾分蒼涼,他凝著柳銀雪瑩白的臉,他很想看清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