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來寶和來福將樓允抬上馬車,自己坐進馬車裡之前,還不忘對命刖道:“將王妃安然帶回王府。”
柳銀雪忽然回到青山院,青山院的人都活見鬼了似的,尤其是容媽媽和沉魚落雁,又驚又喜,柳銀雪坐到臨窗的大炕上,沉魚端茶的手都在哆嗦。
“王妃,奴婢不是在做夢吧?”沉魚道。
“王妃,您真的回來了?”落雁簡直不可置信。
柳銀雪沒回答落雁的傻問題,望著容媽媽:“府裡怎麼沒有掛白?”
“原本是掛了的,可王爺親自給扯了,說沒找到您的屍首,就不相信您死了,王爺說您一定還活著,不讓掛白。”容媽媽道。
“樓允傷得重?”柳銀雪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了口,問道。
容媽媽臉色凝重起來:“王妃要聽實話嗎?”
柳銀雪撫了撫額:“算了吧,不用說了,你派人回柳府知會一聲,跟家裡人說我沒有走,如今人就在祁王府,短時間也不會走了,再跟他們說,樓允並未為難我,讓他們不用擔心。”
容媽媽應下。
柳銀雪洗漱後躺到床上,她身心俱疲,卻始終睡不著,城門口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腦海裡盤旋,讓她忍不住重新分析起樓允的心思來。
可是分析來分析去,得到的結論還是那幾個字:樓允有病。
他拖著重傷的身體去攔她,為了什麼?
命不想要了?不想活了?他為了什麼?
答案好像就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可是她卻不想承認。
她於樓允而言,當沒有那麼重要才是,當初他能在交泰殿上選擇中立,不站在她這邊,她就已經看得很明白。
柳銀雪望著床帳,她謀劃了那麼久的出逃計劃破滅,她以為很完美,計劃很周祥,沒想到卻被樓允的執念打破。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便睡沉了,她許久沒有睡一個好覺,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進屋內,沉魚落雁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柳銀雪覺得自己還沒有睡夠,整個人懶洋洋的。
她隨口問道:“樓允呢?醒了沒有?”
落雁搖頭:“沒有,奴婢知道您醒來會問,特意打聽了,王爺現在人就在廂房,毒郎中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福和來寶就在王爺的房裡守著。”
柳銀雪極為意外,毒郎中的醫術她是清楚的,到了現在,竟然還未醒?
她煩躁地將漱口水吐到痰盂裡,臉色不由地沉下來。
沉魚小心地問:“王妃,您要去看看嗎?反正王爺還未醒,您去看他,他也不會知道,您若是覺得來福和來寶在,您不方便,奴婢打發他們去外院就是。”
柳銀雪沉聲道:“不去。”
她轉而吩咐道:“去打聽打聽,洛音凡現在被關在哪裡。”
“被關在大獄裡,”沉魚回答,“這兩日,外面謠言四起,說洛音凡生的孩子並非皇室骨血,皇上就派人取了樓逸和那孩子的血驗證,結果那孩子竟然真的不是樓逸親生,洛音凡就被下了大獄,原本左相被判流放,出了這件事情,皇上直接判了死刑。”
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如今外面就傳得沸沸揚揚的,所以沉魚落雁都十分清楚。
柳銀雪陷入沉思。
這訊息肯定是樓允派人放出去的,他什麼意思?他要殺洛音凡,是為了讓她安心?
“那個孩子呢?”孩子畢竟無辜,原本他們可以阻止這件事情,可是為了扳倒樓逸和洛音凡,他們卻沒有那麼做,讓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就這樣出生。
“皇上說孩子無辜,被送給尋常人家養了。”落雁道。
“沉魚,你去準備點銀子,給那戶人家送過去,讓他們好生照顧孩子,把孩子撫養長大,”柳銀雪吩咐道,“然後去外院,讓白總管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成王府。”
雖然不知道柳銀雪想幹什麼,但是沉魚和落雁都不敢多問,照吩咐辦。
樓宗還在王府忙著處理事情,聽人說柳銀雪求見,頗為意外:“祁王妃沒死?快請。”
柳銀雪在小廝的帶領下走進成王府,成王在王府的回事處接見她,柳銀雪朝他斂衽行禮,道:“成王萬安。”
“弟妹無須多禮,快請起,”樓宗抬手虛扶了下,“你沒事真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