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我早跟你說過,樓允想要害樓晏,樓晏早死了,他給樓晏吃的護心丹,不是什麼毒藥。”柳銀雪從樓允懷中將裝著藥丸的瓶子拿出來, 塞到秦繪沅的手裡,“你若是不信,等太醫來了,你交給太醫,讓太醫好好辨認吧。”
這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樓允在救樓晏,她卻能一掌將樓允推開。
不識好人心的豬狗不如的東西。
樓允不想跟她計較,松開了秦繪沅的手,毒郎中來得比太醫快,一進門也來不及跟樓允見禮,先去看樓晏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直接,先伸手去探樓晏的鼻息。
醫館裡的大夫被秦繪沅嚇得不輕,根本不敢做這個動作,害怕待他說出樓晏已經死了的時候,秦繪沅會直接削了他的腦袋。
除了樓允,所有人都望著毒郎中,毒郎中在探過樓晏的鼻息後,緩緩站了起來,朝樓允擺了擺手,遺憾道:“遲了。”
樓允早知道,已經遲了。
在樓晏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就已經停止了呼吸,他沒能把他救回來,他來遲了。
樓允後悔莫及。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這個瘋子!”秦繪沅一聽樓晏沒了氣息,整個人都瘋了,拔劍就要去防毒郎中,樓允擔心秦繪沅真的傷到人,抬手讓兩個侍衛上前制住了秦繪沅。
秦繪沅被架住,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大夫勉強給樓晏止住了血,哆哆嗦嗦地退到旁邊,不多時,宮裡的太醫趕了過來。
太醫查探了樓晏的情況,面色大駭。
“五爺已經,已經斷氣啊,”太醫當即就跪了下去,“祁王恕罪,太妃恕罪,祁王妃恕罪,即便華佗在世,也不可能救回五爺啊。”
“啊啊啊啊……”秦繪沅忽然發出狂叫,白眼一翻,人就昏死了過去。
九月十九,天氣還未轉涼,祁王府再次掛起了白。
樓晏的靈堂設在外院,這個年紀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郎,他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十五歲,他的死是一場誰也沒有想到的意外,年輕生命的隕落,讓祁王府的人個個都心情低沉。
樓晏脾氣好,心地善良,經常施恩,府裡的人都喜歡他,就連柳銀雪這個當嫂嫂的對他也有幾分喜愛,他就這麼突然去了,柳銀雪忽然就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人生無常,樓晏的死,讓她感慨頗多。
而比起她的空落,樓允則顯得消沉,自樓晏死後,樓允就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什麼話,他面色冷凝,眉眼低垂,此時安靜地坐在靈堂前,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方慧敏小聲問柳銀雪:“四叔怎麼了?”
柳銀雪搖搖頭,沒有回答,方慧敏轉頭看了看葉惋惜,葉惋惜想上前卻不敢上前的樣子,在原地躊躇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有走上前來。
冷若冰霜的樓允讓她害怕。
樓軒大步走到樓允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樓允:“四弟,你不是去了天香樓嗎?為何沒有救五弟?你武功蓋世,難道救不了他嗎?”
他語氣裡滿是責怪,樓允抬頭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沒有做聲。
樓晏到底是他們的親弟弟,樓軒氣得牙疼,他質問道:“你與母妃不睦,對五弟也不喜歡,你是不是早就想弄死五弟,你是不是見死不救?”
“二伯慎言!”柳銀雪忽地站起身來,“我與王爺趕到天香樓的時候,五叔已經躺在血泊裡,已經沒了氣息,不是王爺不救,是已經救不了了!”
樓軒聽了柳銀雪的解釋,知道自己錯怪了樓允,可是他卻道:“府裡如今由四弟統管,守衛森嚴,五弟偷偷出去,難道四弟會不知道嗎?四弟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止?非要等到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倘若父王泉下有知,當死不瞑目!”
是,是他的錯,樓允承認,都是他的錯。
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發生,是他沒有阻止樓晏,是他沒有及時趕到天香樓,都是他的錯,樓晏的死是他造成的,怪不得旁人。
樓允無從反駁,也不想反駁。
柳銀雪聽了樓軒的質問,很是想笑,可是她笑不出來,她道:“二伯,您說話,當真是上嘴皮打下嘴皮,府裡是樓允統管不錯,但是樓允何時管過樓晏母子?”
“當年母妃故意將樓允弄丟,自樓允回府後,他們便不睦,樓晏雖然是弟弟,父王雖然去世了,但是母妃還活著,樓晏的事情自然有母妃操持,哪裡輪得到樓允管?昨日樓晏高熱不退,樓允好心去探望他,母妃卻防賊似的防著樓允,好像生怕樓允會傷害樓晏,一個勁兒地讓樓允趕緊走,這事二伯可是知道?你說樓允還要如何管?”
樓允吃驚地抬頭望向她,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總是站在他身邊,幫他與所有人解釋,幫他擋住別人的質疑,幫他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