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然傳來動靜,柳銀雪皺眉,朝窗戶口望去,就見一個穿著白衫的男子做賊似的從外面開啟了窗戶,又從窗戶口利索地翻了進來。
柳銀雪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
她有點懵,此時樓允難道不是應該在左相府和洛音凡敘舊嗎?
“青天白日的,祁王正門不走,怎麼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柳銀雪擰起秀眉,嬌美的臉蛋上滿是困惑,“你是習慣做賊了?”
樓允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從窗戶口翻進來,哪裡能進得了你的屋?”
“你在說笑嗎?這裡是你的祁王府,你的青山院,你想去哪裡,誰人敢攔?”柳銀雪壓下心底的困惑,橫眉冷肅道。
“怎麼沒人敢攔?你那兩個丫鬟哪次見面不是給我擺著臉色的,我若是從正門而來,她們定會說你在休息,沒空見我。”樓允有些遺憾道。
柳銀雪嗤笑:“那還不是你自找的?”
“是是是,都是我自找的,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樓允坐到柳銀雪的身邊,想伸手抱一抱她,被柳銀雪一巴掌開啟手,“你想幹什麼?”
樓允:“……”
“你肩上有根頭發呢,我想幫你弄下來。”樓允隨口扯謊。
柳銀雪瞪他:“不要你弄。”
她口氣半點稱不上好,甚至一直在給他甩臉色,樓允卻半點不生氣,甚至還覺得挺可愛的,他笑了笑道:“是是是,我不弄你就是了,你別激動。”
柳銀雪繼續瞪他:“你不在左相府,跑來這裡幹什麼?”
樓允一愣:“你知道我去了左相府?”
好啊,果然還是去了左相府,柳銀雪懶得理會他,她翻身躺下,樓允卻忽然間高興了幾分,在柳銀雪的耳邊念道:“原來夫人派人時時刻刻注意著我,我還以為夫人不在意我了呢,看來夫人還是關心我的,還好還好,夫人關心我我簡直太開心了。”
柳銀雪拉過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去:“臭不要臉,誰關心你?我只是想看看你還能作什麼妖!”
樓允隔著被子拍了拍柳銀雪的肩:“我只是想去問問清楚,洛音凡為什麼誣陷你。”
“多謝祁王信任,還知道我是被誣陷的。”
“那是,本王的王妃有多清高本王還是清楚的,你根本不屑於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陰險之事,更不可能是謀害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樓允誠心誠意道。
柳銀雪聞言,心思頓時複雜起來。
沉默了片刻,她道:“還有為什麼?洛音凡對你餘情未了,嫉妒我佔有了你,所以才不惜利用皇孫對我出手,想讓皇上將我貶出汴京,你心愛的人還念著你,你應該得意才是。”
樓允心下震驚:“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柳銀雪冷嗤:“我聰慧機敏,在洛音凡落水的時候就想通了所有,想通這點很難嗎?女人大多都是感性的,她為了情愛想置我於死地,並不奇怪。”
“你既然知道,在交泰殿的時候為何不說?”
“我說什麼?說你和洛音凡心心相印?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把你推進地獄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傻嗎?”
柳銀雪譏諷地笑了聲,“你以為我和你那個惡毒的心上人一樣,為了保全自己,什麼都不管不顧?洛音凡她愛你?她一邊愛著你一邊把你推到風口浪尖,這樣的女人也只有你這種單純的沒見過女人的男人才會視若珍寶,你眼瞎了吧,愛上那種人?”
樓允很欣慰,原來她什麼都看得清楚,可是她卻選擇默默接受懲罰,選擇保護他。
欣慰之餘,便是無盡的愧疚。
和柳銀雪相比,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不是人幹得出來的事了,也難怪柳銀雪會那麼恨他,她恨得理所當然,是他太混賬。
樓允的心酸酸澀澀的,個中滋味複雜難辨,最後他一聲嘆息,所有滋味皆化作了心疼,他的手放在柳銀雪的身上,他小心地將自己的腦袋靠過去,低聲道:“我知道錯了。”
柳銀雪感覺到他的靠近,他道歉的聲音就響在自己的耳側,她的心忽然間不由自主地柔軟了幾分,她有些不忍,可是理性到底戰勝了感性,她忍著沒有動作。
不能心軟,倘若這個時候心軟,那她在交泰殿上受的委屈算什麼?
她被洛音凡硬生生扣下的帽子算什麼?
這狗男人為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般待她,她若是這麼快就原諒,那她柳銀雪也太沒有骨氣太沒有原則了。
戲本裡說,所之為人,大多都是賤皮子,輕易得到的東西就難以懂得珍惜,直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想來她於樓允,便是輕易得到的東西。
柳銀雪在一番掙紮後狠下心腸,對樓允道:“你知道錯了,你錯什麼了?洛音凡那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你為了她連自己的名聲都能搞臭,更別說為了她害死我了,我柳銀雪算什麼?不過是你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多出的妻子,對你而言丁點不重要,你為了你的心上人害我,你沒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