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一個無可拯救的人,還配擁有順順利利的後半生嗎?
不配的。
王曹燕絕望地想。
李曼在祁王府用了午膳,在青山院午休了會兒,睡醒一覺才回柳府。
柳銀雪由丫鬟扶著,親自送她到垂花門。
誰知柳府外院的管事竟然又派了一個媽媽過來,那媽媽剛好下馬車,險些與李曼錯過,媽媽朝李曼和柳銀雪行了禮,稟道:“夫人,王妃,管事的派老奴來稟一聲,王家姑娘王曹燕剛剛已經去了,死於自縊。”
柳銀雪身影一晃,險些沒有站穩。
“死了?”她秀眉緊緊擰起,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媽媽沉沉地點了點頭:“王家已經在辦喪事了,聽說王夫人抱著王姑娘的屍首哭得死去活來的,好幾次險些哭斷了氣,哭得緩不過勁兒來的時候,又嘔了血,如今人已經倒下了。”
柳銀雪忽然覺得蒼涼。
李曼握住她的手,擔憂地換了她一聲:“銀雪?”
迎上李曼擔憂的眼神,柳銀雪深吸口氣,說道:“我沒事,我只是沒想過她會選擇死,沒想過她有勇氣死,卻沒有勇氣活下去。”
李曼感慨:“她名聲已經壞透了,長公主又退了婚,汴京是容不得她了,她一個女子,想不開也不足為奇,也許死亡於她而言,反而是種解脫。”
柳銀雪心情複雜。
她與王曹燕到底是有情誼的,雖然最後彼此撕破了臉,但是她總相信,小時候相處的點滴,王曹燕也曾用了真心。
最後卻落得這般結局,難免讓她心情沉重。
王曹燕的死讓柳銀雪這幾日心情持續不好,等到了王曹燕下葬這日,柳銀雪特地讓沉魚準備了紙錢,到後院選了個角落給王曹燕燒紙。
沉魚和落雁皆是不解,在她們看來,那王家姑娘簡直壞透了,也就她們王妃心善,竟然還掛念著兒時那點情誼,可她掛念著,卻也不想想當時王曹燕是如何誣陷她的。
柳銀雪燒完紙錢,讓丫鬟扶著回去。
剛走到青山院的角門處,外院就有丫鬟過來稟道:“王妃,有位王夫人聲稱要見您,她說她是王許氏。”
沉魚落雁一驚,今日乃是王曹燕下葬的日子,說來王曹燕的死與柳銀雪有莫大的關系,許月華這個時候過來找柳銀雪,讓她們不得不心生警惕。
落雁朝柳銀雪望去:“王妃,只怕來者不善啊。”
沉魚重重地點頭:“奴婢也覺得這位王夫人不是好心來看您的,王妃,不見吧?”
王曹燕已經死了,許月華膝下還有兒子孫子,除非她為了自己的女兒連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的死活都不管了,才敢在祁王府做出傷她的事情來。
況且,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能幹什麼?
“請她進來吧。”柳銀雪道。
與此同時,樓允也得到了訊息,自那日交泰殿的事情之後,樓允就特地吩咐人密切關注東宮、左相府和王家的動靜,許月華突然過來找柳銀雪,自然瞞不過樓允的眼睛。
“王妃見不見?”樓允問。
“王妃在青山院見王夫人。”蕭賀拱手回答。
樓允道:“派人盯著,若是許月華有任何傷害王妃的舉止,不必有任何顧慮,直接射殺。”
蕭賀一驚,許月華到底是當朝四品大臣的夫人,樓允卻為了王妃說殺就殺,可見王妃在樓允心中的分量,蕭賀沉聲應下,退了出去。
許月華身邊只跟著她隨身伺候的媽媽,其餘半個人沒有帶進青山院,柳銀雪就在青山院的堂屋見她,一見到許月華,柳銀雪自己先吃了一驚。
時隔數月未見,她像是已經老了十歲,頭上白發根根打眼,往前的豐腴不再,整個人看著格外地消瘦,臉頰兩邊的肉都陷了進去。
數月前那個談笑間還光彩照人的貴婦人好像已經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消瘦無趣的軀殼。
柳銀雪想叫一聲“許姨”,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變成了規規矩矩的一句:“王夫人,不知您在這個時候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許月華身份比柳銀雪低上許多,她斂衽給柳銀雪行了禮,道:“冒昧打擾,還請王妃勿怪,今日來,確實事有。”
柳銀雪讓丫鬟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