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凡話音未落,就被樓逸卡主了脖子:“你知不知道,昨晚摘星樓上演了一場鏟除叛徒的好戲?你的青梅竹馬大刀闊斧,直接一劍取了鬼書的人頭,連帶著還摘了鬼書身邊所有親信的腦袋,統計四十七人,我好不容易納入麾下的人,就這麼沒了!”
樓逸卡主洛音凡脖子的手力道很緊,卡得洛音凡半天喘不上氣,她一張臉憋得青紫,樓逸眼見她真的要斷氣了才堪堪放開她。
洛音凡拼命地喘氣,她低低地咳嗽來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樓允是摘星樓的宗主,鬼書私下投靠你,本來就犯了摘星樓的規矩,樓允取他性命,不是應該的嗎?”洛音凡漲紅著臉問。
樓逸氣得臉色鐵青,他抓住洛音凡的肩,雙手的力道捏得洛音凡險些痛昏過去,他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本宮不知道?是你派身邊的宮女去給樓允報的信,你在本宮的身下任由本宮騎,轉身卻對你的青梅竹馬示好,洛音凡,你活膩了?”
洛音凡痛得額角冷汗涔涔。
她這兩日睡眠持續不好,躺在床上的時間很長,但是睡著的時間卻很少,她總覺得很不舒服,讓劉太醫來看,劉太醫也只能開些常用的保胎藥,然後讓她好生養著,不要多思多慮,這孩子本就不穩,隨按劉太醫的意思,隨時都有可能流掉,如今被樓逸這麼一折騰,洛音凡的肚子就劇烈地痛了起來。
她懷孕已經四個月了,腹部已經微微隆起,一看便知馬上就要為人母了。
洛音凡雙腿發顫,根本站不穩,身體不自禁地蜷縮起來。
樓逸被她痛苦的模樣嚇了一跳:“你怎麼了?本宮還沒動手呢,你別在本宮面前裝模作樣,想用孩子來騙取同情,本宮告訴你,不可能!”
洛音凡狠狠地咬了咬唇:“叫劉太醫來,快去叫劉太醫來。”
樓逸,伸手去拉她,然而,他一低頭,卻看見洛音凡腳下有血,樓逸瞪圓了眼睛,立刻沖了出去,大喊道:“快去請劉太醫!”
寢殿內一陣兵荒馬亂,劉太醫急匆匆地趕過來,趕忙給洛音凡開了保胎的湯藥,又仔細問了洛音凡的身體狀況,劉太醫一邊給洛音凡把脈,一邊將眉毛擰成一坨。
樓逸覺察出不對,冷聲道:“所有人,都給本宮滾出去。”
屋裡伺候的宮女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洛音凡臉色蒼白,滿目驚恐地望著劉太醫,卻只見到劉太醫遺憾地搖了搖頭:“下官早就說過,娘娘腹中胎兒本就不穩,這個孩子,哎——”
劉太醫一聲嘆息,讓洛音凡驀然間眼淚橫流,樓逸猛地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劉太醫被嚇了一跳,起身跪到樓逸和洛音凡跟前:“娘娘,這個孩子保不住了,下官醫術不精,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恕罪。”
能被派來給太子妃診脈的,自然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太醫,就連他都無能為力,其他的太醫更不可能有辦法挽救。
洛音凡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可是我還能感覺到他,他還在啊。”
劉太醫叩首道:“小皇孫的確還在,但是脈象微弱,留不住多久的,下官研究了許久,也未曾找到辦法,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娘娘您,早日做好心理準備。”
樓逸牙關緊咬,半晌後,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來:“這件事,決不能透露出去,劉太醫,你要守口如瓶,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劉太醫被嚇得渾身一顫,跪首道:“下官,下官,遵命。”
靠坐在軟榻上的洛音凡一直在哭,樓逸煩不勝煩,前任太子妃嫁給他一直沒有所出,他身邊的侍妾和側妃也都毫無動靜,後來他娶了洛音凡,洛音凡三四年都懷不上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卻保不住。
幾個成婚的皇子中,只有他樓逸沒有孩子。
他是太子,是將來的皇帝,無後為大,倘若他遲遲沒有子嗣,他膝下就無人能繼承大統,他的太子之位就坐不穩。
所以樓逸格外重視洛音凡腹中的孩子,雖然太醫早就說過,這個孩子只怕難以保住,但是他還是滿懷希冀,可是現在,太醫說他無能為力,這對樓逸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對洛音凡而言,更是毀滅性的打擊。
她嫁給樓逸這麼久,所有人都在催她趕緊懷孩子,可是她努力了那麼久,卻一直毫無動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到頭來卻只是空歡喜一場,她如何能接受?
母憑子貴,要有子才能貴,沒有子,何來貴?
沒有了,她所有的希望都沒有了,洛音凡埋首於膝間,哭得肝腸寸斷。
屋裡只有他們兩人,樓逸憤怒之餘,忽地扣住洛音凡的下巴,惡狠狠地盯著她:“你連個孩子都保不住,你還有臉哭?洛音凡,你做了什麼,你說你做了什麼?”
洛音凡拼命搖頭,沒有,她什麼都沒有做,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樓逸甩開她的臉:“我告訴你,這個孩子你保不住也得保。”
洛音凡渾身發抖,她後悔,她害怕,倘若面前的是樓允,倘若是樓允……樓允絕不會這麼對她,樓允不會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