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乃是禮部尚書的女兒古夢舒,她這話落下,洛音凡含笑的表情凝了凝,在眨眼間恢複正常後,道:“這個主意好,那便這麼辦了。”
這主意好個屁。
誰不知道作序等於剪綵,都是地位最高的人幹的事情,這裡太子妃最尊貴,自然應當由太子妃來,而非柳銀雪這個世子妃。
藍文芳暗暗叫苦,她是把大家聚在一起籠絡感情的,可不是結仇的。
這要是真用了柳銀雪的字,豈不是伸手打了太子妃的臉?可若是不用,那便是承認柳銀雪的字比不過太子妃的字,轉頭又得罪了柳銀雪。
藍文芳在心中給無腦的古夢舒記了一筆,笑容便有些勉強起來,道:“既然太子妃都這般說了,自然應當遵照太子妃的意思。”
又派人去另外取了筆墨來。
洛音凡率先落了筆,寫的“春宴”兩個字額外規整,一筆一劃都像是精雕細琢過的,可也正因如此,少了幾分靈氣與自然。
洛音凡的字,無功無過。
柳銀雪有些犯難,她的字是早就流傳了出去的,倘若她故意寫差,顯得太過刻意,別人只會說她有意相讓,掃了太子妃的臉,可若是用自己的真實水平,那洛音凡更沒臉。
當丫鬟遞上筆的時候,她忽然靈機一動,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太子妃娘娘的字,不如就照著娘娘的字臨摹一副,也算是給自己長臉了。”
說罷,像是生怕旁人阻止似的,便開始下筆。
正如她所言,當真是臨摹,但卻又不及洛音凡的規整,而且還絲毫沒有靈氣與她自己的風骨,倒像是正在學寫字的人所寫的。
柳銀雪訕笑了下:“沒學像,娘娘是如何把字寫得這麼工整的?為何我就不行?”
洛音凡別有深意地看了柳銀雪一眼,道:“多練習便是了。”
柳銀雪福了福身:“娘娘說得是。”
藍文芳長籲了口氣,感激地看了柳銀雪一眼,拿起洛音凡的字笑道:“今兒我可是真的長臉了,改明兒讓人送去把這字裱起來,回頭掛我堂屋裡去。”
洛音凡但笑不語。
她想,傳言都說柳家嫡長女聰明伶俐,今日得見,果然是個心思機敏的姑娘,如此輕易地就化解了一場本該發生的風波,且不得罪任何人。
樓允又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是不是也認為她機敏聰慧、傾國傾城?
作序後,便到了表演才藝的時候,這是抽簽決定的,藍文芳準備了無數根竹簽,上面寫了燈謎,由每個貴女抽一根竹簽,猜不出燈謎者便要表演才藝。
她為了爭取讓每個貴女都有上臺的機會,特地找了那些尤為艱澀難懂的燈謎,第一個猜不出來的是茂國公的嫡次女茂詩音。
茂詩音擅長琵琶,彈了一首《別離》。
琵琶聲悠遠綿長,配著這湖光春色,倒令人怡然自得,只是怡然自得之餘,不免覺得有些哀婉,若是能換一首輕快的曲子,便完美了。
第二個猜不出來的就是雲淺淺。
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小臉擠成了一坨,苦巴巴道:“我真的要表演才藝嗎?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哎喲,我真的什麼都不會啊。”
這番喊聲惹得畫舫裡的人都在笑。
雲淺淺在哎喲聲中拖延時間:“藍姐姐,你這個遊戲一點也不公平啊,你看,我允表嫂是有名的才女,你這燈謎根本難不住她,那她豈不是根本就不用表演才藝?”
藍文芳笑眯眯的:“若是你允表嫂想要獻藝,她自然會猜不出燈謎的。”
“若是她不想呢?”雲淺淺追根究底。
藍文芳笑道:“她不想,那也是她的本事呀,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雲淺淺被藍文芳堵得無法反駁,唉聲嘆氣道:“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會啊,你們都沒有聽說過嗎?我是個不學無術的,琴棋書畫樣樣不會,我只會青蛙跳。”
“青蛙跳?”古夢舒奇道,“那是什麼?”
雲淺淺就蹲在地上,忽然跳了起來,然後又落到地上,恢複下蹲的姿勢,朝眾人扮了個鬼臉:“這就是青蛙跳!”
眾人:“……哈哈哈……”
柳銀雪也忍俊不禁,覺得雲淺淺這小姑娘簡直太有意思了。
雲淺淺見柳銀雪笑得最歡,跑到柳銀雪的身邊拉住她的衣袖撒嬌:“不行,不行,我聽說表嫂您的琴最好了,我想聽您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