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曹燕聞言便鬆了口氣,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樓允的手忽然詭異地繞到她的後面,提起她的後衣領,毫不客氣地便將她扔進了冰冷的池水裡。
“咚——”
樓允吹了吹手:“還是在池子裡冷靜更好。”
柳銀雪到了百福院,李夫人庒眉一把握住她的手,那雙手在止不住地發顫,她眼眶通紅,求救似的望著柳銀雪,顫聲道:“銀雪,你從小主意就多,你告訴舅母,我該怎麼辦好啊?”
柳銀雪脯一進來就看到庒眉這副樣子,還沒搞清楚到底什麼事情,她望了眼老太太和李曼,卻見老太太和李曼面面相覷,同樣不解。
老太太勸道:“你別急,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能幫的我們一定幫。”
李曼也道:“就是啊嫂嫂,別著急。”
庒眉見屋裡還有其餘人在,不好開口,老太太道:“輕容,去門口候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輕容福了福身,領著屋裡伺候的丫鬟盡數退了出去。
等屋裡只剩下她們四人,庒眉才小心地將藏在她懷裡的一張方巾拿了出來,那方巾上面有兩個很小很小的字,寫的是:救我。
柳銀雪看得渾身一震,瞳孔不由地一縮。
“這怎麼回事?嫂嫂,這方巾您是哪裡來的?”李曼問道。
庒眉捂住臉,眼淚酣然而下,泣不成聲,竟是說不出話來。
柳銀雪看著心疼,扶她到太師椅上坐下,半蹲在她的面前低聲安撫:“舅母,您別著急,慢慢說。”
庒眉情緒瀕臨崩潰,好半晌才勉強收斂外放的情緒,她抓住柳銀雪的手,哽咽道:“這是你表姐的東西,是她在向我求救,可是我竟然,我竟然沒能發現。”
柳銀雪心神大振。
老太太問:“你是怎麼發現這東西的?”
“它就藏在殷紅給我做的鞋子裡,藏在鞋墊和鞋底的夾層裡,這是她給我做的最後一雙鞋子,我一直捨不得穿,這兩天,殷紅的祭日快到了,我便又將這雙鞋子拿了出來,原本只是想試試,沒想到取了鞋墊後竟然發現裡面還藏著這方巾。”庒眉聲音發顫。
柳銀雪看著那方巾上的字,一時說不出話來。
庒眉道:“老爺去上朝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我在家裡實在是坐不住,所以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銀雪,銀雪,你說我該怎麼辦好?”
柳銀雪原本就覺得李殷紅的死透著幾分不正常,今日有了這方巾,她更加確定李殷紅的死的確有問題,可惜“救我”兩個字實在是單薄,事情又已經過去整整四年了。
要如何做?
柳銀雪深吸口氣,竭力穩住自己起伏的心緒,緩緩道:“舅母,這方巾您要好生藏起來,千萬,千萬不能聲張,我知道您心中委屈,但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現在皆是一無所知,表姐是死在東宮的,東宮的主人是當朝太子,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庒眉悲痛欲絕:“難道就要讓殷紅死得那麼不明不白嗎?”
倘若不知道那便算了,可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殺女之仇,無論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僅次於皇帝的太子,誰又能真的忍得下這口氣?
柳銀雪心知庒眉的悲憤和不甘,但是太子乃是半君,僅憑“救我”這兩個字,他們能做的實在有限。
李曼也哭紅了眼睛:“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當時東宮傳出殷紅暴斃的訊息,我們都以為是意外,是她身體不好所致。”
老太太眉心凝重,唉聲嘆氣。
柳銀雪緊緊地握住庒眉的手,緩聲道:“表姐是太子妃,上頭的人是太子,她的死只怕跟太子脫不開關系,但是太子位高權重,僅憑這方巾將這件事情鬧出去,非但不能讓太子遭禍,還會給李家帶來滅頂之災,舅母,您千萬要穩住,您不考慮您自己,總得為舅舅為表哥表弟考慮。”
庒眉泣不成聲。
柳銀雪能理解她,這件事要查只能從東宮查起,但是東宮豈是想查就查的?
“舅母,您要清楚,像太子那樣位高權重的人,要麼就一刀捅死,讓他此生再不能翻身,要麼就絕對不要去招惹,您不是孤身一人,您身後還有李家,這件事情還得與舅舅從長計議,”柳銀雪將放進塞進庒眉的手心裡,“出了這個門,除了舅舅,您萬不對別人透露出半點風聲。”
不,柳銀雪還是不放心,庒眉如今太情緒化,她怕她露出什麼馬腳來。
“娘,您派人去通知舅舅,讓他下朝後直接來這裡,舅母如今情緒不穩,不適合獨自回去,等舅舅來了,再與舅舅好生商議此事,今日就要落個確切的後續走向出來。”柳銀雪道。
李曼在這種事情上素來都聽柳銀雪的,當下就應了下來。
柳銀雪深吸口氣,輕聲問:“舅母,您冷靜一點沒有?”
庒眉點了點頭。
“那我陪您去打水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