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這一聲悶響引起了狄安娜的注意:“肖,是你嗎?你在上面嘛?”
咚...
肖再一次奮力地用頭砸了一下地,他想要用話語來回應狄安娜的呼喚,但是他連嘴都張不開。
“肖,等我!我來了!”狄安娜聲音裡充滿了驚喜。
肖放鬆了身體,頭上剛剛被撕裂的傷口裡,湧出的血液流進了他的眼窩,遮蔽了他的視線,腦震蕩引起的強烈眩暈正在讓他漸漸失去知覺。
一聲低沉的爆響,房間厚重的密封門倒了下來,狄安娜穿著囚服的身影出現在門後,肖無法透過眼窩裡的血液看到她的面容,但她的存在已經令肖感到窒息,在點點光斑的點綴下,美麗得彷彿墮落凡塵的天使。
“哦~感謝上帝!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狄安娜沖進來把肖抱在懷裡。
肖感覺到溫暖的嘴唇在親吻著自己的額頭,伴隨著點點滴滴的淚水灑在自己的臉上。
他努力抬起手想要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但瀕臨崩潰的身體狀況卻讓他無能為力,一陣強烈的頭痛襲來,肖暈了過去。
...
朦朦朧朧之中,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牆上懸掛的巨大海報,那是黑太陽樂隊的海報——他小時候的臥室裡掛著一張一模一樣的。
等等...熟悉的單人床——連味道都和小時候的一樣,寫字桌上的硬幣收藏,門框上斑駁的刻痕,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熟悉,這裡,就是肖的家!
他翻身坐了起來,視線裡閃爍的光斑依然伴隨著他,全身上下仍然是渾然無力虛弱無比,但那股深入骨髓的渴望已經消失不見,天使之血彷彿已經對他不起作用。
正當肖掙紮著想要下地的時候,一個穿著休閑裝的金發女郎推門走了進來,她手裡端著一碗散發著香氣的濃湯。
耀眼的金發,俄羅斯民族特有的細膩而雪白的面板,深藍色的眼睛,精緻而秀氣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材,美輪美奐賞心悅目。
女郎看到肖坐在床上,激動又歡快地說道:“肖!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狄安娜,我在做夢嗎?我們真的逃出來了嗎?現在怎麼會在我的家裡?”肖認出了狄安娜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狄安娜把湯碗放到寫字桌上,坐在肖的身邊,探手摸著他的額頭,感受著他的體溫,過一會兒,又掐著他的手腕測量著他的脈搏。
她一邊檢查著肖的身體狀況,一邊說道:“自從我們逃出那個黑獄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裡發生了很多事,但我們現在很安全,你很虛弱,先躺下來,我慢慢向你說。”
肖在狄安娜的呵護下,緩緩躺在床上。
狄安娜把身子挪到床頭,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她金色的長發垂下來劃過肖的脖子,讓他感到癢癢的。
肖抬頭向上看去,視線繞過被毛衣包裹的山峰,只能看到狄安娜光滑細膩的下巴。
“我們很幸運,我的父母是兩個極為優秀的特工,他們找到了我,然後救了我們。”
“但是美國政府對你的重視,出乎了意料,本來我們準備從洛杉磯的海岸線偷渡離開,但是當我們趕到地點時,美國政府已經封鎖了整條洛杉磯海岸線。”
“乘坐私人飛機離開的計劃,也因為美國政府對洛杉磯所有機場的停飛而無法進行下去,我們無法離開,只能向美國的內陸轉進。”
“同樣的,警察在洛杉磯的全部公路口設下了崗哨,對每一輛路過的車輛進行盤查。”
“我們只能步行離開這遍佈監控的城市,但是你當時的情況很不好,在昏睡中一直在奮力地掙紮,迫於無奈我們只有用藥物讓你陷入昏迷。”
“逃出洛杉磯後,我的父母去了所有的克格勃安全屋,但發現它們都被美國政府監視著,我們不能長時間停留在公共場所,但又無處可去。”
“我想起了你的家,你曾向我介紹了詳細的地點,記得嗎?我認為那兒也許是他們的盲點。”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這裡,果然,這裡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