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將點了點頭,提著自己的長矛向著城外走去,淡淡地說道。
“隨我陷陣。”
軍陣之中的黑甲軍腳步踏出:“是。”
城門緩緩開啟。
“先生”李斯在城牆上,叫住了那將領:“先生真欲去矣?”
顧楠抬了抬頭,看向遠處,城外雲中壓抑,大軍無盡,看不盡的兵甲兵戈橫在長城前。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很符合現在的情形的話。
笑了笑,她舉起了手中的長矛,沒有回頭,只是說道:“雖千萬人,吾往矣。”
說著,駕著黑哥向前走去,那長矛高立。
她的身後,陷陣軍陣之中的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都笑了幾聲。
將身側的長劍舉起,高聲喝道。
“雖千萬人,吾往矣!”
向著那人跟了上去。
腳步踏出,兵刃林立,對映著那黑軍白衣,對映著那軍走向城外,好似當年,這軍提著劍,從那烽火之中殺出。
李斯站城上,良久,也笑了出來,喃喃著:“雖千萬人,吾往矣。”
城外,一個身穿將甲的人騎在馬上,看著遠處鹹陽城的城門,身後的軍陣排列開來。
還有各路軍的領將都看向那城門。
鹹陽城中已經難有多少兵力了,他們今日是來受降的。
看著遠處那鹹陽城的城門開啟,中軍之中的將領眼中露出了一分笑意,提著手中的長戟。
但是隨後他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那城門之中走出來的人不過數千,卻是都手提著刀劍。
那是一支黑甲覆面的軍陣,軍陣之前,一個白衣將領騎在一匹老邁的黑馬上,向著大軍走來。
他舉起了一隻手,對著身後的令兵說道:“備戰。”
令兵點了點頭,揮動手中的旗幟,那大軍之中,戰鼓錘起,發出陣陣的悶響。
顧楠騎在黑哥的背上,看向遠處的大軍,眼神恍惚。
老頭,太平盛世,我該是,看不得到了。
一生戰事,便讓我死於這戰事中,也是得歸來處吧!
她笑了一聲。
長矛垂下,落在了馬側。
抓住了黑哥的韁繩,黑哥嘶鳴了一聲,眼中泛著血紅,馬蹄立起。
騎在馬背上的人白袍一揚,高聲喝道:“陷陣之志。”
那千軍黑甲再無抑制,將自己的盾劍舉起,向著那大軍沖去:“有死無生!”
顧楠的手拉動韁繩,叫到:“黑哥!”
“嘶!!”黑哥的馬蹄落在地上,身上繃緊,帶著白衣一騎絕塵在前。
“放箭!”大軍之中身穿帥甲的人一聲令下。
無數的箭簇飛起,遮蔽了天日,隨後呼嘯著落下。
李斯孤立在那城頭,看著那殺向千軍萬馬的一支孤軍。
將自己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提劍在城頭立了半響,身側的秦旗飛揚。
“蒼天薄寡,非秦之罪。”
說完仰天長笑,將劍橫於了自己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