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王上!”
呼聲穿過殿瓦,直上層宵。
顧楠站在宮牆之上,遠眺著那宮殿,突然似乎看到了一束恍惚的金光沖天而起,沒入了那長空浩蕩,使得層雲避讓。
但是等她仔細去看,除了晴空萬裡,卻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是我,眼花了?”
秦王繼位,朝堂之中本來預計的大動並沒有出現,反而一切安寧的讓人怪異。
知情的人明白,這一代的秦王雖然年幼,但是絕不能用一個少年看待。所有的動作都已經被他用強硬的手段打壓在了暗處。
如同從前的秦王一般,此代的秦王即位,先封賞了函谷之戰的功臣,後又罷免了幾個官員的官位。封賞之禮上陷陣軍並沒有出現。
這只軍很少會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只禁軍的存在,他們就像是一把高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利劍,只要他們妄動,就會落下。
秦王叩丞相呂不韋為仲父,這個已經位極人臣的丞相更進一步,在旁人看來,他在朝堂之上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但是他看起來卻更下小心慎重。
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這次秦王還封賞了一個小官,那人名叫李斯,封為客卿。
房間之中有些暗了,嬴政從桌案中抬起了眼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點亮了桌案上的燭臺,使得房間之中變亮了些,帶著微黃色的火光。
他只是第一天執政,卻已經忙得心神疲憊,何況他還不是全權負責。
他將一部分的政務轉給了呂不韋,即使如此,他還是感覺這些政務堆積如山。
至於將政務交在呂不韋的手上是不是會出問題,這點他還算放心,父親給他的簡書之上重點講述了這個人。
此人有才,有禦下之能,有權者之態,但無成王的氣度。而且嬴子楚給他留下了多個用於掣肘呂不韋的後路。對於這人,他能用的放心。
呂不韋在自己的房中靜坐,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突然一個人落在了他的身前,躬身拜下:“先生。”
“如何。”呂不韋沒有去看他,閉著眼睛,就像是在神遊一樣:“查出來了嗎?”
“先生。”來人的臉上面露難色,最後搖了搖頭:“先生,還沒有。”
呂不韋的眼睛這才睜開,落到了來人的身上,來人退了半步,連忙說道:“會盡快查明。”
“罷了。”呂不韋卻搖了搖頭:“你退下吧。”
來人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只留下呂不韋一人坐在房間中,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很顯然,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性命被拿捏在別人的手中。
但是此處是鹹陽,秦王要安排暗子,自己要查出來,恐怕也是很難。
而且就算從查出來了又如何?
就算暗子盡去。
鹹陽城之中那軍尚在,我手中無有兵權,能有何用?
那隻千人的陷陣軍,只要他們還在鹹陽之中,就算能呼叫城防,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長長一嘆,呂不韋的手伏在了案邊。
他如今已經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天下人都羨慕的權財,但是卻也已經深陷旋渦之中,一步錯,就會無路可退。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退求自保了。
想到這他的眼睛重新閉了起來,趙姬那,也要盡快有個了斷。
嬴政坐在殿中兩眼發昏地把一卷竹簡放在了一邊的簡堆上。
一個宦官這時走了進來,彎著腰,慢慢走到了嬴政面前。
“王上,陷陣領將到了。”
“顧先生到了?”嬴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把手裡的筆放下說道:“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