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夏侯嬰此刻心中多少有些遲疑,畢竟項伯在楚國多少有些名望,眾人皆知其老實本分,所以夏侯嬰並不想陷害他,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未曾想就在其遲疑不決之時,樊噲迅速奪過杯子,向著地上摔了過去。
霎時間城牆上的射手頓時立起,項伯手中的酒杯還未放下,見到這等變故,心中甚是惶恐,有些失措地問道:“公何至於如此!何至於如此耶!”
夏侯嬰隨即後退,“非我之故,乃楚漢不相容也!”言罷立即後退,城牆上計程車卒當即拉弓射箭,項它在中軍早就察覺不妙,立即帶兵向後撤去。
那漢軍以為是項羽,不敢上前阻攔,以至於項它快速沖出壽春,項伯年事已高,竟被漢軍困在城中,這時項羽也從城外趕來,兩軍一攻一守,並無多大效果,反倒是留在城中的楚軍全部投降,其中便包括項伯,經此一役,項羽損失三千兵馬,心中大為震怒,但是此刻項伯已經被漢軍擒住,也不知道找誰發火。
楚軍賬內,項它臉色難堪,有些憤懣地說道:“項伯年紀雖長,但終究是位賢者,如此行事全部以情奪人,才會有今日之局面,不過大王勿要憂慮,夏侯嬰乃是高士,不會因此殺害項伯,反倒會放歸楚軍之中。”
項羽聞言並未搭話,沉吟許久方才說道:“是我疏忽了,才有今日之敗,楚漢本就不兩立,以帛書勸降,確實有點異想天開。”
“大王勿要憂慮,先靜觀其變,待到項伯回來,先讓其回彭城修養,吾等快速攻城,務必一舉拿下,不可再做耽擱!”項它很是認真地說道。
“也罷,只有如此了!”項羽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且說壽春城中,項伯被夏侯嬰擒住,心中甚是憤懣,在牢獄之中靜坐不食,夏侯嬰得知親自前往相迎,並置於自家府內。
次日閑來無事,夏侯府內,兩人一笑一憂,氣氛倒也和諧,夏侯嬰率先拿起一杯清酒,向著項伯敬了過去。
哪知道項伯卻輕輕撇開,眼神頗為不善地說道:“我信公乃是高士,未曾想公不投也就算了,竟使得此等下三濫手段,當真可笑!”
“君莫怪吾,實乃為人所逼,昨日之事還請見諒才是,況且兩國交戰,情義在其中,豈不是誤國誤民耶?”
“況且君久經沙場,亦是知曉三軍非一將,吾守壽春,尚有樊噲為主,今日來與君閑談,君可自去,吾絕無他話,不知君意如何?”
夏侯嬰很是恭敬,平常先生已經是尊貴至極,今日改口稱君,可見夏侯嬰心中確實有愧,項伯見狀,心中倒也緩和了幾分,有些無奈地飲下溫茶。
“哎,今日老朽已是敗軍之將,公有何處置,不妨明說,老朽無憾矣。”
夏侯嬰倒是冷靜,頗為低聲地說道:“君在楚國聲望頗高,且為人結交四方,與子房為友,吾豈能過分行事,請回便是。”
項伯聽完此言,不免有些驚訝,“公欲吾歸?”
“歸亦是無妨。”
本來被漢軍抓獲,項伯早有死心,未曾想夏侯嬰竟然說出這番言語,致使得項伯甚是感動,顫顫巍巍地說道:“多謝夏侯公不殺之恩,然吾歸楚亦是楚將,日後相見,終究是敵,還望公莫怪某無情。”
“自然不會,如此說來,卻是我負了汝才是。”夏侯嬰撫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