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不問東南之事,欲使得東南一家,秦如臨大敵也,漢人少勢孤,楚人多勢眾,戰事已定,待時秦滅楚,勝負難料也。”張良順勢說道。
大殿再次陷入沉寂,似乎出兵勢在必行,但是胡亥的戰略方針根本不在楚漢,只得目視陳平。
“陳愛卿久經多地,但覺兄長之言如何?”胡亥先開口問道。
陳平自是明白鬍亥的意思,當即氣定神閑道:“臣以為不然,猶如蒯大夫所言,今楚漢自家之事,何必出兵,況鷸蚌相爭,豈有漁人爭而付之,若使得鷸蚌合併,漁人手足不相照應,則勢去矣,今先生前來,意在我秦發兵,然某素問九江半載以來,招兵買馬,禮賢下士,若是與會稽項莊一戰,勝負尚未可知,吾秦出兵無用矣。”
秦庭之上,能人輩出,張良早就瞭解,然此番以楚漢為由,恐怕難以使得其出兵,故而思量道:“啟稟陛下,素問合縱連橫,遠交近攻,致使得秦統天下,然六國複起,秦欲閉門自守耶?”
“衡山東西六百餘裡,土地肥沃,易攻難守,陛下此時若不自取,更待何時,楚漢相爭,無暇衡山,此乃秦之時機也,況衡山共敖年事已高,其子共尉不足為慮,其將司馬久居勞累,臥床甚久,今聽楚漢相爭,秦以勢相逼,必無計可施,鬱郁而終,陛下久思,事則難矣。”
胡亥聞言大喜,當即扶手撐快道:“卿言是也!”
王陵見說,當即高聲言道:“啟稟陛下,萬不可出兵也,衡山已被共敖佔領久矣,軍民一心,吾等貿然進攻,乃為不仁不義,萬望陛下三思也!”
“陛下,可借道也。”張良在旁立即說道,絲毫不似漢臣,反倒是秦臣一般。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扶蘇自以德立國,亦是起身說道:“啟稟陛下,而今紛爭未止,可發兵觀望,然攻伐之事,不可貿然決也,殊不知兵者,兇器也!”
“況衡山王共敖雖年老,但無過也,萬望陛下三思也!”
未曾想諸公三言兩語,使得胡亥心思左右動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無奈道:“卿言如是,朕當思之。”
哪知道陳平這會兒突然說道:“啟稟陛下,那楚漢相爭,與吾等何幹,發兵陳縣即可,即沒有越過鴻溝,又可以觀望局勢,也算兩全其美,先生自九江前來,自然不會有所虧待,可同分衡山也,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張良詫異,未曾想陳平竟如此聰明,陳縣距離壽春千裡,何談觀望會稽之戰,縱使前往衡山尚有六百裡之餘,哪裡能夠惹禍上身,若漢敗則立即襲取壽春,佔據楚地,若漢勝,則共同攻打衡山,雖說跨越鴻溝,然楚國新敗,必不敢有所作為,真乃神計也!
“陳大人不虧是秦之肱骨,子房慚愧,既如此,便無話可說也!”
當日張良便辭別秦帝,火速趕往衡山,現如今拉攏勢力,急不可待,況義帝身亡衡山附近,共敖豈能袖手旁觀也。
司馬寅等人如何禁得起張良誘說,當即命共敖帶兵一萬,防守衡山東北方向,秦亦是發兵陳縣,漢王陳兵障郡以待楚王也。
此時的楚王沉浸自己的領地中沾沾自喜,今聽聞漢王為義帝發兵,心中不以為然,但等到詔書落到彭城時,霸王終於坐不住了。
彭城殿內,周蘭手持詔書,遲遲不肯遞給霸王,項羽心中疑惑,頗為皺眉道:“公與我,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