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直接取出帛書,由宮人呈給趙王,親自啟封,其言曰:“秦君胡亥覲趙王歇,今離亂之時,家國難保,非草寇為王,即盜賊為侯,使得天下凋零,百姓荼毒,爾來數年矣。”
“朕聽聞趙王仁厚愛民,寬而有度,如古之侯相,前有李良禍國,後由陳張亂政,以至於社稷立丘墟之內,群僚居火爐之間,敢怒而不敢言,廣武君乃國之棟梁,趙之肱骨,王不宜用,是為可惜矣。”
“陳餘禍國日久,井陘之戰,妄自尊大,以至於趙軍非死即傷,若非我秦國愛民,長平之景今又複現矣,韓將築城在外,吾知其攻城心切,故而派使臣前來,保全百姓社稷,今王若早降,功名雖不在,利祿優厚,望三思而後行,今若不降,韓魏彰顯,韓王聽信讒言,身首異處,雖愛而無名,魏王識之時務,保全鹹陽,雖狠而有終,言不多載,趙王承起,拜而再拜。”
趙王看罷帛書,心中思緒萬千,趙國自立國兩載,事故多發,內政失和,方有今日之患,實屬命數如此啊。
蒯徹還未開口,趙王便問向一旁的李左車,“公為國無私,本王不識也,竟至於這般田地,公可有良謀也?”
這些天的事情李左車歷歷在目,韓信陳平之徒尚且能夠被秦所用,可見秦君愛才不擇出身,今若投降必被厚待,況邯鄲城多是平民,一旦開戰,殃及池魚,非己所願也。
想到這裡,李左車緩緩說道:“啟稟大王,今趙國不過孤城一座,且燕齊被楚所纏,一時不能脫身,且秦君英明,韓國乃前車之鑒,古之秦統六國,齊王雖被唾棄,卻能保全國民,乃大智若愚也,望大王三思。”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主張投降啊,要說以前李左車也是意氣勃發,誰料想今日竟然勸降趙王,可謂是人情冷暖誰可知,唯有心中暗自明啊。
蒯徹在旁,亦是緊接著說道:“廣武君所言甚是有理,還望大王早做打算,何必一辱再辱,今秦君屈身來請,大王若是執拗,恐身家難以保全是也。”
宴會結束,趙王終究有些動容,拿著手中的酒杯,有些悵然地說道:“本王無能,以至於今日,實乃自取也,怨天尤人誠不該也。”
“下令開城投降!”
隨著趙王的聲音落下,趙都邯鄲城歸秦所有,趙王由陳平蒯徹護送離開邯鄲前往鹹陽,又命李左車跟隨韓信,繼續北上伐燕,欲要以楚國之事,從後方佔領燕國。
鹹陽城中,胡亥正在太史院臨觀諸生講學,今聽聞趙王來鹹陽,心情大好,立即命人設宴,特別邀請魏王魏豹前來。
秦王宮前殿,扶蘇等人皆在,陳平蒯徹身為功臣亦未曾缺席,趙王魏王一身秦服坐在左右,臉色似乎有些慚愧。
陳平先敬酒秦帝,很是恭敬地說道:“陛下料事如神,吾等佩服,今趙魏來賀,實乃盛世也。”
胡亥稍微擺手,“趙魏二王,起於微末,雖未有國,能有今日之俸祿,也算功成名就,正所謂出身卑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兩位乃識時務之俊傑也。”
“承蒙陛下厚愛,吾等心服口服。”趙魏兩人齊聲說道,使得胡亥愈加高興。
“來人,置酒高歌,不醉不歸!”
諸公甚是高興,酒過三巡,陳平才湊過身來,向著胡亥低聲說道:“啟稟陛下,今下趙國,全賴韓信之力,陛下當厚賞矣。”
胡亥略微頷首,“當封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