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殿內僅剩下兩人,範增才將帛書拿出,“啟稟大王,楚帝有書,還請細看。”
項羽臉色迷茫,若是範增不提起楚帝,他早就忘了楚國還有帝王,他心中也好奇,熊心會給他下什麼詔書,隨即在酒臺上展開。
其言曰:“楚帝詔王,昔嬴氏失禦,昏君竊命,禍基天下,毒遍宇內,皇綱失序,王室卑微,於是群雄四起,義兵四合,楚懷王欲挽救黎民於水火,遂願民心,以為楚帝,任楚相,平東地,慷慨下國,今群兇側目,大業未成,惆悵夙夜。”
“公威震四方,攻城略地,猶如殷之伊尹,周之公旦,今南共敖、劉邦臣服,秦之虎視,然以公之力,迫秦講和,今所不就義者唯獨齊燕趙,紛亂熒惑之時,聲色犬馬誤人子弟,望公三思,早下諸國,待時公卿會稽相會,以樂太平,豈不美哉!”
諸多言語不續,然項羽看罷詔書,頗為大怒道:“此子自為楚帝後,整日沉迷酒色,絲毫不知天下之事!而今本王不過是安心數日,竟被此子教訓,當真欺人太甚!”
“擇令班師回朝,本王欲要親自與他理論一番!”
旁邊的範增亦是將帛書看了一遍,言語雖說有些自大,範增一眼便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就是讓項羽攻打齊國,免得回了會稽,造成不必要的內亂。
畢竟項羽有權,楚帝有名,兩者在會稽相見,大臣離合,以至於兵戈相見,只會讓列國看笑話,故而內亂需外戰。
想到這裡,範增低聲笑道:“啟稟大王,此言定是吳苪所書,欲要離亂君臣,況楚帝具有天下之名,大王不可輕舉妄動,且隨他行事即可。”
項羽冷哼一聲,“亞父此話何意!”
“大王有所不知,此番楚帝欲讓吾等攻打齊國,明為楚得地,暗則王得地,待時齊國諸地攻下,天下以為楚帝強大,實則諸地皆在大王手中,此所謂借楚帝之名,攻吾等所得之地,實乃上策也!”
“吳苪無知小民,以為調虎,實則放虎矣。”範增很是認真地說道。
項羽拿著詔書,臉色漂移不定,“亞父所言當真乎?”
“此乃借帝王之名,行大王之事,何樂而不為,待到齊國拿下,再班師回朝,大王威望比之今日,無人能及也!”
範增的一席話語,說的項羽春心蕩漾,雖說禮儀很重,但總歸來說,最重要還是地盤,倒不如照著楚帝的詔書來,不僅可以攻打齊國,還能讓楚帝放鬆警惕。
“就按照亞父之意!擇日攻打齊國!”項羽大手一揮道。
同時旁邊的範增也是長舒一口氣,他最為瞭解項羽,享受的時候比誰都能享受,同樣攻城略地也是無人能及,天下未定,戰爭為先。
楚國整頓好軍隊之後,隨即稟告了楚帝,訊息也是很快傳到鹹陽,胡亥聽聞楚國出兵,心中喜憂參半。
鹹陽殿內,胡亥面色不悅,張芸兒在旁斟茶,見狀有些擔憂地問道:“陛下何事如此,以至於茶飯不思?”
胡亥牽著芸兒的玉手,有些無奈地說道:“楚國發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