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敘禮畢,芸兒先低聲道:“吾韓國之人,名張芸兒,兄長張良字子房,自韓滅,便一直跟隨兄長,自遇陛下,便心有所念,追隨而來。”
扶蘇略微頷首,心中想道:“張子房可是韓國相國之後?吾記得父王當年遇刺一事,似乎與他有關,難道陛下並未說起?”但現在張芸兒已經來到秦國,想必陛下也不再介意這個事情,扶蘇只好避而不談。
反而笑道:“原來如此,芸兒乃是世家大族,能夠讓陛下遇見,自是陛下之福氣,在下這就安排住宿,還望芸兒不要著急,只是為何張子房未來?此疑惑還望解之。”
芸兒未經歷世事,竟脫口而出道:“兄長自有打算,欲往他國。”
霎時間,府內寂靜無聲,芸兒似乎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話語有些問題,可是為時已晚,誰知扶蘇卻沒有在意,只是笑笑而已。
“人嘛,終有大志,現如今正值亂世,有志氣當如此,今秦已不是六國之前,實力大不如從前,汝兄長擇有志之君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放心,日後若有機會相見,吾等皆是朋友,除非滅國爾。”言語間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是扶蘇的心裡話。
“多謝相國寬慰。”芸兒立即賠禮道。
幾人說了幾句,便被扶蘇安排出去,次日清晨,扶蘇也是穿上了久違的相服,旭日初昇,便先站在鹹陽大殿的中間。
蒙毅等眾位大臣陸續入殿內,陳平本來是要跟著胡亥一起的,因為朝中之事便先回了,之後便再無胡亥的訊息。
過去月餘,今日的扶蘇竟然開始召集大臣,陳平喜歡佔小便宜,個人的生活作風不是很好,但也算是有底線的人。
陳平本來要與眾人一同位列大殿,但看到扶蘇得意洋洋的姿態,不免有些疑惑,因為此刻已經有大臣開始勸扶蘇自立,只是胡亥生性秉承,並未如此。
站在一旁的陳平,心中很是惆悵,想來就算脾氣性格再好的人,也擋不住別人的攛掇,時間久了,很有可能生有二心。
想到這,陳平快步走到扶蘇的跟前,先躬身行禮,見扶蘇照常還禮,便有些膽氣地問道:“相國多日不臨朝,為何偏偏今日前來,且衣著華貴,似有好事。”
“正如卿所言。”扶蘇很是高興地說道。
陳平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不知是前方戰事告捷,亦或是陛下歸來?或是他國有人去世?”
“陛下今日回來,卿可要謝罪?”扶蘇頗為打趣地回道。
“相國所言如真?”陳平似乎還有些不信,扶蘇卻不在言語,示意其先進殿內,免得失了大秦風範。
辰時過後,扶蘇亦是緩緩入殿,此刻的王綰、馮劫、李斯皆是手持木杖,看來年紀確實大了,腿腳有些不利索。
李斯作為資歷最老的重臣,略微沙啞地問道:“相國召集吾等,不知所謂何事?”
扶蘇心情大好道:“不必著急,且等便是,諸事今日便蓋棺定論。”聽到這裡,眾人似乎也明白了扶蘇的意思,所有事情的根源就是胡亥不在,看這樣子應該是陛下回來了,於是乎眾人也不再多問,只是靜立在殿內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