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雖表面師徒,尚有情誼,老夫怎麼會做出來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況且老夫若是勸慰大王如此行事,還來此作甚!”
韓信略微頷首,很是恭敬地後退數步,“某錯怪先生了,若是無事,某就先退下了。”言罷快步上樓,似乎對範增很是失望。
範增看著其離開,心中長舒一口氣,“哎,真是深不可測,此等事宜他竟知曉,難不成前些時日某勸慰大王與劉邦劃清界限的事情被他聽說了?”
“不可能的事情,與他相處,知我性格,所以猜測而出!”範增想到這裡,不免有些驚訝,隨即快步上樓。
而韓信剛做在案牘前,臉色冷漠,見範增匆匆上來,亦是詫異,“先生不回府?何故來此,莫不是要找楚國典略?”
範增喘著粗氣,連忙擺手道:“非也,只希望離楚莫要歸秦也。”
“多謝先生告誡,定當謹記。”韓信很是認真地答道,這才使得範增放心,隨即辭禮,轉身下樓。
韓信握著墨筆,心中躊躇不決,“今天下大勢,非秦即楚也,其他諸地不可多想,會稽楚帝有名無實,南方劉季深諳大志,可惜才略不足,常以豎子於耳邊,某去定會被其嗤笑,與項羽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齊國田詹,素不相識,衡山共敖,四面為敵,趙國武臣,驕奢淫逸,韓國韓廣,不知中原,魏國魏豹,寸地難守!”
思索多時,韓信發現似乎只有秦國可以投靠,然而秦有將帥蒙恬、章邯、王離等人,吾孤身前往,又曾受胯下之辱,豈會被其重用?
眼看深夜時分,韓信毫無倦意,難不成真的無路可走,只能一輩子當個太史令,看著滿屋子的策論,都是韓信所寫,皆是禦與海內的良策,可惜無人能用啊。
“先生不讓我去秦國,可見其懼怕秦國,想來能夠滅楚者唯有秦也,投靠他國,難免被君主捆綁,因敗亡將自己交給項羽。”
“算了,且往秦國!”
最終韓信終於決定了自己的去路,那就是前往秦國,臨行之前,將自己的策論全部收集起來,既然帶不走,不如全部燒了。
於是乎,次日清晨,韓信稱病,項羽對其也不是很重視,墨筆一揮,準假三日,韓信稍微收拾好東西之後便往靈璧趕去,為的就是繞開項梁。
範增以為韓信不會這麼早就離開,因此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士卒稟報太史院的情況時,才知道韓信已經離開。
彭城行宮內,周蘭駕著範增倉促上殿,使得項羽頗為震驚,立即起身詢問道:“先生古稀,有疾當休,何故這般匆忙而來,不差人明報?”
範增捂著胸口,喘著大氣說道:“啟稟大王,速速命人將韓信追回,此一去,猶如猛虎脫籠,蒼鷹飛天!楚之大患不久將至矣。”
項羽本來以為是什麼大事,未曾想是擔憂韓信的事情,使得項羽的臉色舒緩了許多,輕拍著範增的肩膀說道:“韓信為人,胯下辱,乞漂母,誰人會用?誰人敢用?”
“哎,大王有所不知,劉季為人自是不會用,二世不然啊,陳平盜嫂,罔顧人倫,二世何曾嫌棄,老夫擔憂,韓信無所門路,投靠暴秦!”範增很是焦急地說道。
項羽則是隨意道:“先生不必擔憂,當初某不用,先生不忍殺,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