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範增不解地問道。
韓信在旁,當即抽出袖中的帛書遞給了範增,示意其查閱,範增將黑子放入棋簍,緩緩攤開棋局上的帛書,很是認真地品讀。
不消片刻,範增臉色甚是歡愉道:“妙啊,此計除汝,何人可得!若如此行事,兩年三載便可奪下北方千裡之地啊!”
“這帛書可曾與大王查閱?”範增言語間甚是激動。
反倒是旁邊的韓信,臉上並無任何的表情,“帛書晨間呈與大王,不過大王言信之計策,不過是誇誇其談罷了,故而來此,請先生修改。”
範增很是小心地將帛書收起來,“此等妙計,老夫難以修改,只是不知大王為何不用此計啊,當真讓人難以捉摸。”
“哼,大王難用此計,甚是明瞭!只因獻計之人平平無奇,且嘗受辱,故而不用也!”韓信有些不屑地說道。
範增頓時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慌忙擺手道:“大王最近在彭城沉迷酒色,有些恍惚,待到北方戰事興起,定然會用此計!”
不過韓信似乎並不相信此語,反倒是嘆息道:“此等計策雖好,然並非長久之計,故而急於獻給大王而已。”
“難不成還有變化?”範增年紀雖長,言語間甚是謙遜。
韓信稍微頷首,“沒錯,今大王不迎楚帝,劉邦覬覦會稽幾百裡之地,必會恭迎楚帝於六縣,此乃計策之一,若不用,劉邦必用!齊燕之地,與楚相接,然趙魏之地與秦相接,今大王不攻齊燕,秦必會攻打趙魏,前日某便聽聞秦國將城池還給趙高,此乃迷惑人心,緩兵之計也,此乃計策二,若不用,胡亥必用!”
範增略微知曉七八,心中甚是忐忑,“汝所言有理,此計某去呈給大王,想必大王必會遵從!”
“也好,先生乃是楚國德高望重之人物,呈給大王,自是有成,只是學生不便留在彭城了。”韓信很是低聲地說道。
範增第一次聽見韓信稱自己為學生,卻沒想到是向自己辭別,心中不免有些錯愕,當即挽留道:“今大王通達大體,何必因此小事掛懷,欲要離去?”
“今西為強楚,北有三國,皆是危急存亡之勢,劉季屈居九江,唯命是從,衡山共敖,四面臨敵,不值一提,唯有定陶項梁可成大事,汝若離去,何處為家?”範增言辭犀利,將形勢分析地很透徹。
韓信有些發愣,“某回淮陰,春秋讀書,秋冬狩獵亦可,待到大王平定北方諸郡,某那時兵法盡知,豈不完美?”
這番話語三分真七分假,其實韓信不留在楚國也沒有關系,就算去了齊燕也成不了大才,他就怕韓信從楚國離開,轉身去了秦國,將腹中計策全部獻上,況且那蒙恬並非庸人,此等計策,定然全盤接受,待時北方之地,秦楚難分。
“難道就不能留在楚國效力?”範增再一次問道。
韓信隨即搖頭,“當初入相國帳中,陳說兩策,未曾想卻被項莊指為胯父,今呈兩策與大王,亦是不免此言語,可見出身不正,於楚難以重用,還望先生成全,某回鄉著書立說,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要不再等等,某勸說大王,命汝為將軍,督率中軍如何?”範增以官位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