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敖面色驚訝,“敢問可是荀卿弟子?”
“正是師祖,然背法尊儒,不敢提及師門。”劉交很是謹慎地說道。
共敖聞言,愈加佩服劉交,“非也,順應時代,方為人選,老莊更是有言,順其自然,汝師開新儒,自是好事,何來師門之辱。”
酒過三巡,劉交舉杯道:“大王身居臨江偏野之所,然能治理百姓無過,民眾幸甚,吾兄亦是不喜幹戈,故而派某前來,結兄弟之盟,共同抗秦,還望大王思量。”
劉交話音剛落,後方的漢軍便將諸多禮物美女呈上,“大王請擔待,吾兄初來衡山,不知事故,只得以薄禮贈之,大王莫嫌。”
“哪裡哪裡,禮輕情意重,某雖為匹夫,亦好周法儒學,不知先生可否留在江陵教誨某之幼子尉也。”
劉交眼神微變,此次前來不過是緩兵之計,穩住共敖,之後還要發兵,自己留在江陵,分明就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劉交有些無奈地說道:“啟稟大王,其實某今日前來也是兄長執意強求,某本欲在會稽著書立說,享受人間歡樂。”
“承師傅之遺願,書百家之名篇,大王好意,某心領之,然今日回到長沙之後,欲遷會稽,不事幹戈,平生所願,不過如此。”
“況大王身居高位,當以文武教子,方能於亂世中守下江山,某師承法儒,身無用兵擺陣之道,乃盛世所學,亂世不可為瞻。”
共敖略微頷首,“先生所言倒也有些道理,非吾貶低諸子,亂世匹夫為主,謀臣為輔,諸子入深山也。”
“大王高論!”劉交拜道。
劉交於江陵逗留兩日,便向共敖辭別,當日其子共尉亦是前來相送,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眼神淩厲,猶如鷹犬。
共敖執手於劉交,有些不捨地問道:“吾子可為王也?”
“大王多慮了,兩郡之地,盡是山水,何人能進?王若守之,子必蔭之。”
共敖頷首,“先生所言皆至理名言,某謹記之,此行山高路遠,還請保重,國內事務繁多,恕不遠送。”
兩人徐利畢,劉交轉身上馬車,共敖見子恍惚,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此人汝有看法?”
“他可是浮丘伯之弟子,師祖荀卿,君子也。”
見共敖如此說,共尉當即反駁道:“此人入江陵以來,事事謹慎,言多好語,且送禮甚重,依兒臣之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此乃偽君子也!”
共敖立在一旁,臉色微變,“來使未走多遠,汝便以惡言揣度!無禮!且回去好生思過,今日不可出府門!”
“兒臣以謀略奪人,何錯之有?”
“哼,年紀輕輕,甚是猖狂!何能治理兩郡!”共敖言罷,直接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