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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嶽下弧與晏思並肩走在無人的小巷裡,嶽下弧把步子壓得很慢,因為他知道,當走到這條路的盡頭的時候,公主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而他的哥哥肖遖,也將失去他最愛的人。
在遇見哥哥,公主,和那些千影衛之前,嶽下弧深信著“世間熙熙皆為利來,世間攘攘皆為利往”的道理,自詡看透了世人的嘴臉,所以他冷漠的看待一切,那些逐利之人的生死,不會在他心中引起絲毫的波瀾,也正因如此,他才是最強的殺手,是肖宗翰手裡最鋒利的利刃。
可是後來,從千影衛拒收重金,到肖遖抱著必死之志跳下懸崖,再到如今,公主為了止戈,拱手讓出趙家江山,都讓嶽下弧真切的看到了,人可以不為利益而活,也可以為信義而死。這些人,給嶽下弧固有的思想帶來太大的沖擊,不知不覺中,嶽下弧冰封的心已經溫熱起來。
“公主,你真的想好了麼?”嶽下弧步伐穩健,似是不經意的隨口相問,眼神卻緊緊的瞥著她。
晏思沒有直接回答,卻道“我猜,鎮西候是本打算放棄肖遖的吧。”
嶽下弧一驚,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猛地轉頭看向晏思。要知道,肖遖是嶽下弧的親哥哥,更是家譜裡肖宗翰唯一的兒子,他從未想過父親會放棄他。
晏思繼續向前走著,嶽下弧這才再次邁出腳步追了上去。
“鎮西候駐紮在霧靈關外,而背後就是整個西陲,糧草補給充足,自然不怕多耗些時日。”晏思道“可是鳳陽城,已經熬不了多久了,如果丞相潰敗,恐怕方家就算死,也要拉著肖遖墊背。”
晏思抬眼看向嶽下弧“我知道肖遖現在一定很難熬……我要救他,就算他的全世界都放棄他,我也不會放棄他。”
嶽下弧暗自握緊了拳頭,他一向都是對父親的話言聽計從,太過於崇拜,以至於順理成章的覺得父親一定有辦法救出哥哥。但是同時,他很清楚,方相現在是狗急跳牆,肖遖在牢中已經快被方玦折磨死了,如果沒有公主,他真的能熬到營救之時麼。
“還有就是,在事成之前,千萬不要告訴他真相。”晏思十分不放心的囑咐道。
“嗯。”嶽下弧點點頭,他很瞭解自己的哥哥,如果讓他知道父親的真面目,他一定寧死不願配合,所以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心中有數。
除了做出承諾,盡量讓公主放心,他沒辦法再勸什麼,因為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他不忍看到的,只能沉默下來,繼續向前走。
初冬的寒風有些刺人,但陽光卻很明媚,午後的豔陽穿過鐵窗射入地牢,播撒在牢房染血的茅草上,驅走了潮濕和晦暗。
肖遖無力的癱坐在茅草堆上,陽光撒在臉上傳來持續的溫熱,很舒服。可是卻壓不住渾身各種酷刑留下的傷口的劇痛,他知道,這樣的環境下,自己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幾天了。
肖遖本已做好了殉道的準備,可是就在昨天,嶽下弧過來告訴他,父親和晏思已經有了掃除方黨的計策,這需要他假意投降,讓方嗣業放鬆警惕,再一舉將方相勢力全部剿滅。可是想讓方嗣業這等老謀深算的人放鬆警惕,需要極大的代價,那是讓肖遖寧可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願付出的代價。
然而昨日嶽下弧明白的說明瞭,晏思心意已決,無論肖遖答不答應,她都會按照計劃進行,肖遖知道,她是心懷大義的女子,為了全城的百姓,她是不會走回頭路的。肖遖眯著眼睛看向鐵窗,自己的妻子,多像這耀眼的陽光啊。
身側傳來鐵鎖開啟的聲音。牢門吱嘎嘎的開啟。方玦拿著一卷鞭子,在手裡摔打著,發出令人膽寒的輕響,彷彿在提醒著肖遖前幾日所經歷的折磨,讓他心生恐懼。
方玦躬下腰附在肖遖耳邊,嘆道“看來你今天也不打算答應合作了,說實話,扛了這麼些日子,舅舅已經不對你報什麼希望了,不過我倒是很感興趣你這半條命,還能熬多久。”
看著肖遖不為所動的樣子,方玦冷笑“好了,廢話不多說,駙馬爺,咱們開始今天的體驗吧。”說著,便要將肖遖拉走。然而手還沒碰到他的胳膊,肖遖扭過臉來,毫無徵兆的道了句“我答應。”
“什麼?”方玦禁不住露出狂喜的笑容“你答應什麼?”
“答應與丞相合作,讓父親出兵驅逐其他援兵。”肖遖雖然身體頹廢,表情卻十分鎮定,腦子也很清醒,仍是那個聰明機智的肖遖“不過相應的,我肖家要與方家平分江山,還要簽訂盟約,互不相犯。”
“好好!你終於開竅了!”方玦開心的像個孩子,雖然他本性兇殘,若放平日,他自然會肆無忌憚的將肖遖折磨致死,不過他也不傻,知道肖遖的轉變對方家有著重要的意義,當即離開牢房,狂奔著去向方相彙報。
方相來到天牢門口,方玦緊隨其後,興奮的叨唸著自己這幾日如何打破肖遖的心裡防線。然而方嗣業卻不似方玦那般放鬆,捋著鬍子沉吟道“肖遖忽然轉變,恐怕有詐,不可輕信。”
“嗨,舅舅,我的手段你盡可放心,他所忠於的那個皇室,就剩一個逃亡在外的公主了,能有什麼作為?我覺得啊,這次他是真的想通了。”方玦正說著,身邊卻多了一個人,正要和他們一道步入天牢,扭頭一看,發現竟是嶽下弧,當即抬手攔住他,斥道“我和叔叔有要事要做,你就不用跟進來了。”
嶽下弧自然不服方玦指令,目光投向旁邊的方嗣業,然而方嗣業只是陰著一張臉未作表態,並不反對方玦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