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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肖遖攜著姝靈與修蘭乘馬車離開了公主府,前往位於鳳陽西郊霧靈峰的無計書院。
晏思自然不會出面相送,此時的她,正在熱鬧的鳳陽大街上隨意的走走逛逛,她的心情十分不錯,眼下正到了菊花盛放的季節,她來到一個鮮花攤子前,捧起一束燦亮的雛菊,在鼻子下嗅了嗅,正打算買回家去做裝飾。
而此時,在菊花清幽的香氣中,晏思卻嗅到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奇異的氣味。
憑藉著當年在南疆執法的經驗,晏思一樣一樣的辯出氣味的組成。
硫磺……硝石……木炭……
是火藥!
晏思瞳孔驟縮,猛然轉過頭去,才發現在自己背後,一行衣著統一的雜役正推著幾輛糧草車在街上前行。
晏思掃量著那一路人,確定那數量多到足以讓她嗅出味道的火藥,必定就在這幾輛車中,這些人把火藥偽裝成糧草,顯然不是什麼正經來路,不知意欲何為。當即放下花草,悄然尾隨了上去。
那一行人一路穿過大街,來到偏僻的小巷,進入小巷後他們便變得鬼鬼祟祟起來,尤其最前面兩個像是頭目的人,更是時不時的回頭張望,檢視是否有人跟蹤。
好在晏思也並非尋常閨中女子,她小心的遠遠墜在後面,時而以巷子總雜亂擺放的物品做遮掩,成功的跟著那些人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廢宅門前。
其中一個頭目向門裡喊了句“張員外的糧到了。”說罷也沒等裡面回應,便推開門,帶著隊伍進了院子。晏思也跟了上去,身子靠在門框邊上,幸運的是這座宅院因為過於破舊,門上的木板已經被風蝕出很多縫隙,晏思沿著縫隙,便可以窺見院中全貌。
只見那群人將車上的貨包一一卸下,這時走過來一個身著銀杉的青年。晏思眯起眼睛看清那人的長相,瞬間感覺背脊生涼。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卻是嶽下弧。
嶽下弧的出現,就代表著丞相的參與。
方相竟然在往城內運輸火藥!
嶽下弧看了眼貨物,其中一個頭目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側頭向身邊喝叫了一聲“阿春。”
接著便有一個小嘍囉應聲走上前,將貨物一一敞開一個小口,供嶽下弧檢查。
嶽下弧便走上前,對每一個包裹皆是仔細查驗,頭目看在眼裡,有些不耐煩道“我們巨蛇幫的貨,您就放一萬個心,絕對一等一的純,再說這次的貨,都是我們兄弟二人親自押運,絕對沒有半分含糊。”
晏思似乎聽聞過,巨蛇幫,乃是鳳陽城中的一黑道組織,在碼頭上又一定勢力,所以經常做一些倒賣運輸違禁貨物的營生。
而這兩個頭目,想來就是巨蛇幫的兩位當家,曾老大和曾老二。
嶽下弧並不理會這些無用的絮叨,徑自查驗完了所有貨物。
那曾老大咧開嘴,展現了一個老道的笑容,道“火藥十石,引線五百條,老闆可都查清了?”
嶽下弧不欲與此人多說一句廢話,直接伸手入懷,掏出一疊銀票來遞給曾老大“這是所有貨的全款,一次付清,你可以走了。”
曾老大緩緩抬起手來,卻沒有接銀票,而是將嶽下弧的手推了回去,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陰笑“老闆,我和我兄弟來的路上想了想,越想,就約覺得不對。別人買火藥都是往外運,而老闆您,卻是往京城裡面運,實在是怪異的很,這麼多火藥……莫不是要做什麼大事情?”
曾老大雖然看不出嶽下弧臉上有什麼表情,但他自信自己已經拿捏住了對方,進一步威脅道“既然是大事,那我兄弟二人冒著被朝廷發現的危險幫您運這批貨,希望老闆能多給我們些辛苦錢……不然,若是我們那天嘴一鬆,不小心洩露了出去……恐怕對老闆您不利。”
嶽下弧一挑眉“封口費?”
曾老大滿意的笑道“老闆您真是聰明人,一定會成大事的。”
嶽下弧道“我若是沒錢呢?”
此話一出,曾老大臉色登時陰狠了下來,那些雜役裝扮的幫眾見頭目態度驟變,紛紛做出要打架的態勢,整個院子裡的氣氛瞬時變得一觸即發。
曾老大怒道“沒錢?沒錢,只怕你今天是出不了這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