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第一隻箭,正中靶心。
“只是在眾多武器中,選擇了最沒有敵意的扇子而已。”肖遖補充之前的話說道。
肖遖再次搭起箭,不徐不疾的瞄準,射出,第二支箭,依舊正中紅心,縱使這已經是一局沒有可能贏的對決,肖遖依舊絲毫不敢懈怠,冷靜的搭上第三支箭。
孔辰卻不打算讓他心態平和的發出第三支箭,譏諷道“那又如何,就算你這只箭再中紅心,也只和我打個平手而已,但若是未中,駙馬可別忘了履行我們的約定。”
肖遖蹙了下眉,瞄準的姿勢鬆懈下來,轉過頭來道“你,是方丞相的人吧。”
“胡說!”孔辰當即斥道,本是想擾亂肖遖,然而現在肖遖一句話,驚恐萬分的卻變成了孔辰。
站在一旁的姝靈亦是吃了一驚。
肖遖無畏的直視著孔辰雙目,那一雙已經變得狂躁,幾乎要殺人嗜血一般的眼睛“養傷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你是千影衛的統領,怎麼會一直在做加速千影衛滅亡的事?要不就是你實在太過自大狂妄,不然就是,你是受了有心人驅使。”
肖遖看到孔辰這麼大反應,反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我只是覺得你做的一切都恰好順了方丞相的意,你指使人在朝會前一天打傷我,讓我不能上奏新政,接著你又主動承認事實,讓我憎恨千影衛,結果千影衛解散,只剩你孔辰一人,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孔辰狠厲的幾乎是威脅般靠近肖遖“簡直無稽之談,我跟了公主那麼多年,經歷了多少生死患難,你怎麼會知曉?僅憑你的胡亂猜測就想汙衊我,公主是不可能相信的。”
“她信你又如何?”肖遖轉過身去,重新架起弓箭。“我早晚有一天會讓真相大白,我會日日都盯著你,只要你再作惡,我決計不會放過。”
肖遖撂出狠話的一刻,孔辰冷森的目光盯著肖遖,流露出一股殺意,然而肖遖專心於箭上,並沒有發覺。
話音一落,肖遖的最後一支箭旋射而出,再一次命中靶心。
站在一旁的姝靈都不禁驚訝的倒吸了口氣。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已全中的成績,打成了平手。
肖遖卻不肯就此罷休。側目瞥向孔辰,道“箭術打平,再比別的如何?”
孔辰陰著一張臉,道“正合我意,不如真刀真槍的打一把,兵刃任選,生死有命。”
“好,也算是一解我二人的恩怨。”肖遖應道。
兵刃任選,肖遖自然選擇了自己慣用的鐵骨扇,而孔辰,竟然依舊選擇弓。
二人站到了演武場的兩端,孔辰持弓作勢。按理說即使孔辰箭術高超,在近戰中卻是完全沒辦法施展的,恐怕連一隻匕首都敵不過。也就是說,只要肖遖能躲過孔辰的三箭,併成功近身,就算是贏了。
肖遖的鐵骨扇堅硬無比,不僅可以進攻,還可以格擋飛來的箭。就算他能同時射出三支箭,想躲過也是輕而易舉,這一次,肖遖覺得孔辰實在是太過狂妄,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只需小心謹慎,定能取得勝利。
然而事實卻非肖遖所料,當孔辰三發箭接連射來,肖遖躲過了第一隻箭,用扇子擋掉了第二隻箭,然而第三支箭,卻如同看穿了肖遖前兩步的閃避的動作一般,緊逼而來。肖遖驚急閃避,利箭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軀體劃過,刺穿了肖遖的衣襟。
肖遖這才意識到,三箭術的厲害之處不在於準,而在於預判,前兩箭只是把敵人逼入防禦的死角,第三箭才是致命的殺招。現在孔辰只是在明處發箭,便已經如此厲害,若是再暗處,當真是避無可避了,能讓整個千影衛都引以為傲的三箭術,果然名不虛傳。
孔辰對肖遖竟能躲過自己的箭微微有些吃驚,緊接著以更快的速度連續發箭,精準的箭雨中,肖遖別說近身,就連自保都難,只能用手中扇子拼命格擋,卻仍是力不從心,而孔辰卻沒有絲毫罷手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將肖遖逼入箭箭致命的絕境。
危機之時,卻見一道纖細的身影橫穿著沖上演武場,擋在二人中間。
孔辰驚駭之下趕忙罷手,肖遖亦是一聲驚呼,一個“姝”字還沒有喊出口,姝靈已經被飛來的箭射中肩頭,跌倒在地。
孔辰與肖遖再也不顧什麼對決,一齊從演武場的兩邊奔向姝靈,肖遖先一步趕到,將姝靈拖抱起來,卻見姝靈臉色蒼白,費力的抬起手,指向孔辰,聲若遊絲道“你……不能殺他……”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