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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遖如同死屍般跪伏在那裡,直到入夜,又近破曉,由於身上披著寬大的衣衫,外人根本看不出裡面的人是什麼狀態,是睡著了,還是已經昏死過去了。沒有肖宗翰的指令,沒有人敢上前檢視。
而肖宗翰就坐在對面的屋簷下,一直看著肖遖的身軀,亦是整夜滴水未進。
饑渴,寒冷,和背上的傷口使得肖遖的意識有些模糊,現在擺在他眼前最難逾越的障礙,已經不是自己是否喜歡公主,是否戀愛自由,而是——
迎娶公主,成為人質,自己將如同一隻困籠之鳥失去自由,曾經想報效的皇帝,將會心存顧忌的監視著自己,防止自己出逃。
失去故土,失去信任,失去抱負,如果走上這條路,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父親說的很對,如今朝局動蕩,方家甚至有取而代之之勢,眼下皇帝必須要全心信任肖家的勢力,才可以讓方相忌憚,與之抗衡。
只是這樣的策略,需要犧牲肖遖的全部來換取。
恍惚間,肖遖腦海裡竟忽然浮想起皇帝昨日對他說的話——
“公主亦不知道世子是什麼樣的人,但她知道這場婚姻意義非凡,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初時肖遖只覺得這公主倒是深明大義,到現在他才深深的意識到,這不僅是大義,更是犧牲,這場婚姻,對於自己是犧牲,那公主雖然潑辣狠毒,但這對於她,要用自己的婚姻,限制一方勢力,何嘗不是犧牲?
連公主那種人都能輕易做的決定,自己還在猶豫什麼?
肖遖忽的抬起頭來,本就虛弱的臉色在清晨霧氣的籠罩下顯得如紙般慘白,發紫的嘴唇也幹涸的爆了皮,吃力的說出幾個字“我答應,迎娶……公主。”
肖宗翰猛然站起來,這句話他已經等了一夜,兒子受苦,父親心中亦是煎熬,肖宗翰一個箭步沖上去扶起體力消耗幾近極限的肖遖,一邊喊人“來人,叫軍醫!”
不僅後背有傷,一夜紋絲不動的跪著已經讓肖遖的雙膝失去了知覺,扶都扶不住,只得由一個士兵揹著回了客棧內,然而趕回房間的路上,肖遖便已經昏死過去。
肖遖沒有昏睡多久,便再次被痛醒,只是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上身已經被層層紗布包裹好,整個人趴在床上,肖宗翰坐在床邊,手裡端著藥碗,正在一點點用勺子舀涼裡面的湯藥。
肖遖被打不是第一次,被父親喂藥卻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不禁誠惶誠恐,掙紮著起身,喃喃道“父親……”
肖宗翰順勢將肖遖扶著坐起來,肖遖想要抬手接過藥碗,卻被肖宗翰擋了下去。
“你背上傷不輕,不要亂動。”肖宗翰一邊說著,一邊給肖遖喂藥,只是動作十分僵硬生疏,想來肖遖喝著也不舒服。
肖宗翰手裡動作未停,又說道“我一會兒進宮面聖,向皇上請罪,說明你昨日之言是一時糊塗,如蒙皇上不棄,便婚約照舊。”
肖遖皺了皺眉,著急的咳了一聲,道“我昨日剛沖撞了皇上,今日又託病不進宮見駕,恐怕不妥,父親還是帶我一起去吧,這點傷我能扛得住,不會讓皇上看出端倪。”
雖然肖遖說的不無道理,但肖遖終是心疼兒子,搖搖頭,繼續喂藥“你放心,今日我進宮與皇上說明白即可,你好好在這裡養傷,不可出客棧,知道麼。”
“是。”肖遖終沒有違背肖宗翰的意思,應聲道。
“鎮西候肖宗翰覲見。”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崇政宮內的寧靜,此時皇帝正站在書架前瀏覽典籍,立即放下書卷,快步迎向門口。
宮門開啟,肖宗翰著襦披甲,頭戴武冠,快步上前,行至皇帝身前三尺之處,下跪拱手,正色參拜道“肖宗翰參見陛下。”
“快快請起。”皇帝見了肖宗翰,毫無君主的架子,趨上前,雙手扶起肖宗翰,老友般搭上肖宗翰的肩膀,笑道“愛卿一路風塵,總算是到了。”
肖宗翰縱是一向不茍言笑,但得天子如此親切相待,亦擠出個笑容來,再次拱手道“謝陛下關心。”
皇帝引肖宗翰進了內堂,自己回到摞滿奏摺的桌子後面坐下,肖宗翰則立於階下,皇帝不再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昨日令公子與朕所言,愛卿可知曉了?”皇帝笑意詳詢,並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已經知道了。”肖宗翰穩穩的拜道,並未因為昨日兒子大不敬的行為而惶恐侷促,“小兒少不更事,胡言亂語,請陛下切勿放在心上,昨日臣開導犬子,犬子已經深知大錯。”
皇帝對這樣結果並不意外,詢問道“今日怎不見世子一同進宮?”
肖宗翰道“昨日犬子悔過不已,急火攻心,又突受虛寒,身體略有不適,恐驚擾了聖駕,所以臣便讓他在下榻之處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