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因為愧疚對另一個人產生感情嗎?那具體又是什麼感情,因人而異嗎?
陶斯然不覺得自己對莫特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但是他跳進怪獸嘴裡這件事,讓她十分在意。
這在意的成分非常複雜,摻雜著感激和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
她承認,如果不是莫特主動獻身,她在那一瞬間,是沒有辦法的。
莫特的獻身快速的解決了問題,並且在事態變得更加嚴重之前,將它強行壓了下來。
從理智上來講,她覺得這樣的方法是沒有問題的。因為一個npc的存在,和無數玩家的性命比起來,彷彿不那麼重要。
但是從感情上來講,她希望能有別的選擇。不管什麼情況下,用犧牲個人保全多數的方法來解決問題,都是下下策。
更何況,她不覺得一個npc的犧牲,是小事。而且在她和系統簽訂契約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犧牲。
很大一定程度上,是為了她,這一點,陶斯然很清楚。
其中雖然夾雜著不少私心,但也是十分高尚的舉動。
陶斯然伏案工作了整整三天,才將莫特零散的資料整合了個七七八八,但是有一串核心卻怎麼也找不到。
陶斯然讓036再次檢查了一下最初被打散的那堆資料,最後確認了,莫特的資料並沒有被落下的。
這下就有意思了,丟掉的那組資料能去哪裡呢。陶斯然拿出當初自己用的那個半透明圓球。
那裡面已經空了,泛著紫光的屬於莫特的資料已經都被取了出來。
這是一個可以直接把npc的存在打散,抓取其資料的神奇小球。
在獨眼獸發狂的時候,陶斯然本來打算就用它來著,然而036卻說這個東西對狂化的獨眼獸沒有作用。
陶斯然對036自然是信任的,所以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把球丟出去,只能等莫特衝過去的時候再出手,想把他的資料留下來。
但是現在莫特的資料並不完整……陶斯然有些煩躁。
莫特倒是說過一句很快回來的話...但是資料都散了,怎麼回來?
陶斯然倒是也想過他會不會在哪裡存著自己的資料備份,但是已經過去三天了。
按照智慧npc的速度,用備份資料給自己重新做個身體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情,最多一天,也就能完成工作了。
要不再等等?陶斯然很少有這麼不確定的感覺。她習慣對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都做一個規劃。
即使最終的結果和預想中不同,她也會有個心理準備。
陶斯然喜歡知道一切的感覺。這並不是說要做到真正的全知全能。
而是一種對於得到並匯總儘可能多的資訊,並且根據這些資訊對事物的面貌進行一定描繪,並推斷出事件走向的追求。
而現在,陶斯然對於莫特的狀況一無所知。她甚至也不知道為什麼莫特的血能讓獨眼獸忽然安靜下來。
甚至,獨眼獸一開始掉轉頭,捨棄把它仇恨拉滿的獵人小隊,轉向攻擊他們,和莫特有沒有關係。
陶斯然自認為不是一個陰謀論者,所以並不想順著這個方向想下去。
當務之急,是讓莫特回來。陶斯然不覺得他就這樣消失了。
在第二世界裡,沒有不可恢復的資料。
陶斯然離開了她的工作間。她調出操作面板,吩咐司機備好了車,她想再去一次之前把蘭斯洛特和莫特帶回來的孤兒院。
如果莫特再完成備份後,依舊被投放到了孤兒院,很有可能是不能自己出來的。
那麼自己就要去再一次把他接回來,陶斯然想著,把自己傳送到了車輛所在的位置。
黑色的飛梭型汽車前,站著身姿挺拔的蘭斯洛特。
陶斯然皺眉,“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是我的責任。”蘭斯洛特回答道,他衝陶斯然行了個禮,然後幫她把車門拉開了。
陶斯然點點頭,上了車。確實,騎士護送主人出去倒也是十分常規的操作。
蘭斯洛特緊跟著她進了車子,坐在外側的車門處。
汽車平穩的開出了玫瑰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