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都是天外來客,它這樣說。
“那又怎麼樣呢。”陶斯然說,一開始的驚訝褪去後,她恢復了平靜。
“和你不同,我沒打算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何必要留下陪你。更何況,你不是已經有了很多孩子了嗎。”陶斯然說。
“那怎麼能一樣呢。”源回答,“和你們的種族不同,我們種族延續的關鍵是基於意識形態上的,而不是外面的軀殼。”
“我能感受到和你之間精神頻率的共振,難道你不能嗎?”源說完,發出了一陣頻率奇異的嗡鳴。
陶斯然只覺得自己的胸腔也跟著共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感觸。
“奇怪,有什麼東西阻止了你接收我的訊息。”源的聲音很詫異。
“為什麼!”它好像忽然受了極大刺激一樣,尖聲的喊了起來,“讓我!讓我進去!”
陶斯然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一下子被卡在了胡桃夾子裡,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擠壓。
有冤魂一樣的精神探頭在她頭上戳戳點點,有嘈雜的聲音在她耳邊狂呼、尖嘯。她再次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疼痛。
就好像靈魂也有了實體,夾在時間的夾縫裡被拼命擠壓。有什麼東西想進去,又好像又什麼東西想出去。
“你太貪心了。”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但是以你現在的能力,並不能阻止我不是嗎。”源笑了起來。
它用蠻力在陶斯然的精神世界上敲出了一個缺口。
劇烈的疼痛後,陶斯然的精神世界陷入一片灰。
有的人的記憶是一座迷宮,有的人的是走馬燈。
好的壞的,都在圍繞著那個中心滴溜溜的飛速轉動,在她的心上投下五顏六色的光點。
現在,那些色彩斑斕的畫面開始漸漸褪色。源就像強酸一樣,汙染侵蝕了那些嬌貴的影像。
陶斯然極力抵抗,但卻收效甚微。源太強了,和她之前消滅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這中心是什麼?”踩在廢墟上的源一邊悠閒的看著陶斯然的記憶世界瓦解,一邊饒有興趣的詢問。
它指的是走馬燈的中心,那最難觸及的核。
陶斯然沉默抵抗。
“何必呢。”源以憐憫的口吻評論,但下一秒就笑了起來“給我看。”
輕輕巧巧一句話,甚至都顯不出非橫跋扈的意味。
但是那燈上就豁然出現一個缺口。
“這麼輕易?”源有些驚訝,“你終於放棄掙扎了嗎?”
“不要進去。”陶斯然死死盯著它,眼睛充血。
“哈。”源發出意味不明的回覆。它從自己的力量上捏出一隻手來,慢慢悠悠探了進去。
“是暖的。”它點評道,“讓我看看,這裡面是什麼寶貝。”
說完,它把手抽了回來,順便把那口子掰的大了一些。
“那麼,我來了。”它說完,一頭紮了進去,然後就陷入了無盡黑暗。
它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陷入了沒有底的熾熱深淵,跌的粉身碎骨,然後被潛伏在底部的存在一點點蠶食。
“你的...竟...是自毀!”它斷斷續續喊出這一句,徹底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外面那些從冰晶裡出來的,正在和異能者纏鬥的東西一下子都停止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