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後階級分明的人類社會是建立在人的異能差別之上的。這種差異無法消除,社會的執行方式就已經註定。白禮清楚這一點,所以她知道怨恨吳阮是沒用的。
但是不怨恨,就不代表心裡沒有不滿。她對吳阮的感覺很複雜,既敬佩那個結束了末世的英雄,又不滿於她監獄長一樣的身份。
白禮寧願付出一切只為見她一面,問問她,眼前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她是不是滿意?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自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現在的吳阮,只是個能力稍顯出眾的異能者,一個羽翼未豐的年輕人,一個——小姑娘。
她看起來,真是平凡。
看著這個個頭不高的小姑娘一臉驚喜的看向自己初步決定追隨的吳蕭,白禮只覺得可笑。
原來那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統治者,現在只是個演技還不到位的小姑娘啊。她看著吳阮做戲般眼含熱淚的向吳蕭撲去,然後被後者動作靈巧的避開了,在心底嘖了一聲。
“剋制一下你自己。”陶斯然一閃身,躲開吳阮的攻擊,皺著眉頭說。
“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嗎?”吳阮看起來委屈極了。
“那倒不至於。”陶斯然上上下下大量了她一陣,吐出兩個字,“瘦了。”吳阮擦擦眼淚,“還好。現在我知道,姐姐你當初是多麼辛苦了。”
陶斯然哼了一聲,看了一眼他身後眼神能殺人的赤曜,問,“值嗎?”吳阮堅定的點點頭。
陶斯然短促的笑了一聲,“隨你。”看吳阮還想說什麼,她率先開口堵住了她的話,“你們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就不留你了。”
“那姐姐你先忙。”吳阮回她一個乖巧的微笑,就拉著正和時常用眼神打架的赤曜走了。
他們一走出陶斯然的視線,時常就黑著臉把門關上了。“那男的對你有惡意。”他說。陶斯然聳聳肩,“也沒那麼誇張吧,最多就是看我不順眼,誰讓我叫過他廢物呢。”
“你還會說人廢物?”白禮問。她印象裡,吳蕭是一個禮節很周到的人,和人說話總留有餘地,廢物這個詞,不像她隨隨便便就能說出來的。
陶斯然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沒事,反正新地圖也看的差不多了,我們有時間。”白禮表示要吃瓜,其他人紛紛附和。陶斯然看了一眼時間,決定乾脆開飯,吃完飯說。於是四個人就收起了東西,準備做飯。
做飯,吃飯,收拾碗筷。陶斯然磨蹭了半天,其餘三人仍表示熱情不減。陶斯然頂著六道期盼的目光,終於決定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正好還解釋了原劇情裡吳蕭為什麼和吳阮鬧翻,不告而別。
末世剛開始,吳蕭就覺醒了異能,而吳阮沒有。再加上她一向性子軟,膽子小,吳蕭很心疼妹妹,於是收集食物和安全警戒的責任幾乎就都落在了她自己的肩上。
三個月。在混亂的的末世初期,吳蕭獨自支撐了三個月,直到吳阮終於適應了艱難的新生活。然而出門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撿了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回來。
正巧那天,她們本來是應該按計劃離開這個城市的。
兩人吵了一架,但吳蕭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於是推遲了離開的日期。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開的日期一推再退,吳阮始終不肯走,即使吳蕭妥協,答應她可以把昏迷的男人一起帶走,吳阮也不情願。
“一個外人,比你的親生姐姐都重要麼?”吳蕭問她。吳阮搖頭,但仍不肯走,甚至列了種種理由,和吳蕭說沒有走的必要。兩個人都不肯讓步,就這樣過了半個月。
“然後那個男人就醒了。”吳阮接過時常遞給她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接著說,“醒了之後,我開始為三個人的生活負責。吳阮要照顧人,出不了門,那個男人剛醒身體沒有恢復,也派不上用場。”
說到這裡,她諷刺一笑,“可我看他揩吳阮油的時候,勁頭可是很足。後來又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讓我發現他並不像自己裝出來那麼虛弱,甚至比我的身體素質還好。”
“也就是說,他有能力也不出門,就靠你養著?”白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耍賴吃白飯的人,竟然就是後來世人口中的“末世第一強者”赤曜?
“所以說,他就是廢物啊。”陶斯然點點頭,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