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感染計程車兵相繼出現通體燥熱,臉頰發紅的症狀,嚴重的連喘氣都覺得費力。一片死寂又籠罩開來,如同陰霾籠罩著軍營。
大家都不說話,等著看煙兒會如何處理。
周遭不時的傳來士兵們費力的呼吸聲,喘息一陣接一陣,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雲,雲煙姑娘,我好難受呀,渾身就像有火在燒,好疼。”
一個士兵費力的訴說著自己的感受,他的眉頭都皺在一起,五官因疼痛也扭曲的聚集。他大汗淋漓,雙目緊閉。旁邊的人都不敢去看他。
像他這樣的,已經出現了好幾十人,先前出疹計程車兵剛有些好轉,這又出現了大片的感染,情況遠比她想的更加危急。
只是,此時此刻她面對這樣的景象,也有些慌了,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才好。
“煙兒姑娘,將軍命我給大家送些水來。”
王良忽然出現,懷中抱著幾個盛滿水的竹筒。
她回頭,看著王良懷裡的竹筒,忽然茅塞頓開,問道:“這水是從何處來?”
“從黃河之中取用的呀,所謂長流之水合千脈而不竭,納眾汙而不垢,姑娘不必擔憂,河水還多著呢。”
王良說著,就要將竹筒分發給士兵。
“慢著!”
煙兒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將王良嚇了個不知所措,呆愣愣的看著她,也不問緣由。
“正所謂水為食之先,如今瘟疫盛行,飲用之水亦不可馬虎,誰知道這天花是不是由此水帶來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暫且不要飲用黃河之水。”
說完,煙兒奪過他手中的竹筒。
“哎不是,這黃河之水天上來,怎麼就不能喝了,我軍將士一直喝河水,也沒見感染瘟疫呀!你不讓喝,豈不是要把我們全都渴死。”王良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只是不讓喝黃河水,何曾講過不能喝水?水乃生命之源,我豈會不知,只是如今情況危急,我們要盡力防於萬一才是。”
煙兒見王良不悅,又說道:“我們可以尋一處井水,地下之水遠從地脈來者為上。土厚水深,且經過多重的滲透,水質較為潔淨。”
“水,我要水。”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士兵呻吟道。
“你看吧,如今軍中人力不足,等尋到井水,恐怕我等早已口乾如土,舌燥如石了。”
王良一邊反駁她的話,一邊拿起竹筒去喂士兵喝水。失望的搖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想喝井水,這地方土質疏鬆,沙塵太多了,根本尋不到可以挖井的地方。”
“啪嗒”一聲,一個小包從王良身上掉落下來,裡面散落出一片一片的中藥,那是黃耆。
她蹲下身撿起一片黃耆,問道:“軍中黃耆還有多少?”
“本來就不多,馮將軍隨行的醫官帶走了一些,這是之前給劉將軍開的寧神湯裡的,如今所剩無幾了。”
“寧神湯中的黃耆,怎會在你身上?”
“這個嘛,是將軍嫌它氣味不好,讓我挑出來的。”說到這裡,王良一臉的難堪,又道:“但是每次煎藥,我都會偷偷的給將軍的湯里加一點點。”
“原來如此,難怪他還是總的心神不寧,敢情是偷工減料了!連藥材分量都能隨意增減,也不怪他想自盡。”
煙兒喃喃道。
“若是隻有黃河之水可用,就只有一個辦法了。”煙兒拉著王良的衣袖,一臉認真的說道:“架起大鍋,每日取水,加入黃耆煮沸,放涼了再分給大家飲用。”
“啊?這麼麻煩!”
王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情願。
“這是軍令。”煙兒冷著臉,說道:“若是疫情再度氾濫,誰也逃不了,包括你!黃耆補氣昇陽,益氣固表,託毒生肌,利水退腫,是治病的良藥,既然劉隆不喝,也要物以至用。”
“軍令軍令,又是軍令,上回馮將軍下個軍令,差點讓我丟了小命,哎!”王良苦著臉說道:“我領命就是了。”
於是,軍營中就過起了每天艾草煙燻,日日喝黃耆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