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散落下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惡臭,腥腥鹹鹹的氣味讓人有些不適應。小晴躺在竹樓裡,此時被陽光打擾從睡夢中醒來了,迷夢的眼睛未全睜開,即刻伸出手臂擋住了光線,呢喃道:“奇怪啊,昨夜竟然睡得如此安穩,平日裡要同爹爹去採藥都是天色微亮就醒來了……”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來自於小晴,在她坐起身看清周圍的狀況之後便嚇得渾身顫抖,一個激靈就退到牆邊縮成一團,頭也都不敢再抬。
只見簡陋的竹屋內遍佈血跡,牆上、地上,甚至倆人的衣服上都多多少少沾了些猩紅的東西,現在已經幹了,皺巴巴的黏在一起。小晴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自然是嚇得不輕。她這聲尖叫卻吵醒了身旁的煙兒。
煙兒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卻沒有過多的驚恐,只說道:“門是開著的,想必昨夜我這屋裡進了賊人,肯定是那劉員外沒得到你所有心有不甘,派人來了……你不必害怕。”
小晴一下子撲到煙兒懷裡抱著她不鬆手,眼睛仍然閉的死死的,斷斷續續的說著,“煙兒姐姐我好怕,小晴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可是,可是姐姐既然知道會有惡人前來,怎麼,怎麼還會睡得這麼安心呢?”
看著懷裡柔弱的小姑娘,煙兒無奈的笑了,輕撫著她的頭說道:“這哪裡是我睡得沉,分明是咱們倆人中了別人的迷煙了,否則這麼大動靜我能聽不到嗎?”
小晴一聽覺得有道理,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她,又說:“那我們都中了迷煙,睡得那麼沉,是誰殺了賊人呢?”
“嗯~你還不算太笨,悄悄告訴你吧,我有個護身符~”她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表情指了指外邊,接著說道:“有他在我就不操心了,這些毛賊還不夠他熱身的呢,所以啊,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護身符?他是誰啊?”
“總之你不要多問,現在我要出去看看,外面肯定有很多屍首,你就在這裡等我吧。”
小晴急忙點點頭,她可不想去看見死人。
一個渾身裹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此時正在小溪旁望著煙兒,見她步態輕盈一臉輕鬆的模樣,黑衣人的眼中驟然生出一絲惱意。
煙兒輕輕一跳落在那人面前,左右晃著腦袋盯著他如水的眸子,說道:“哎呀呀呀~生氣了呀?這麼小家子氣的人,他也好意思派來我身邊?”
煙兒口中的“他”,當然是新登基的皇帝劉秀。從劉秀登基之日,這個人就一直跟蹤著她,雖然不曾露過面,但是暗中解決了很多蒼蠅。聰明如她,怎麼不知。
“胡鬧!”黑衣人沉聲呵斥道:“竟然讓幾個小毛賊得手,真不知道陛下為何讓我跟著你!”
說完,他就轉過頭不去看她。
煙兒又跳一步站在他眼前,不管他頭扭到哪個方向,她就是要與他對視,這麼反覆了幾次他也懶得再動了。煙兒得意的笑了,眼珠滴溜溜一轉,心裡打了主意。她故意湊上去,與他的臉近在咫尺,然後極盡溫柔的笑著。
兩人的距離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眼中一陣慌亂,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離我遠些,別……”
“別什麼?你莫不是怕我……”她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低語,“難道,你喜歡我。”
耳邊的呼吸讓他渾身一緊,心中一股別樣的感受升騰而起,如同雨後的薄霧籠罩著他。正在緊張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感覺耳邊一癢,她竟扯掉了他的面巾。她後退一步打量著面前的人。
此時竹樓裡的小晴也趴在門邊露出一對好奇的眼睛。只見那黑衣男子身高七尺有餘,大概是略瘦了些的緣故,顯得身材更加修長。他的長髮如墨,只是稍微用條黑色絲帶束在腦後,鬢角有些許未被規束的頭髮飄散在兩頰,顯得膚色如玉。輪廓分明的臉上一對劍眉微蹙,那一雙眼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好像這天地萬物之靈秀都融於其中,筆挺的鼻樑和禁閉的薄唇都精緻如璞玉。他明明只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讓人覺得如此超脫凡塵,遙不可及。小晴直勾勾的看著那男子,呼吸緊促,臉蛋紅的快要滴出水來。
明明是那樣“美麗”的男子,卻偏偏不入煙兒的慧眼,只聽見她驚歎一句:“哇,長相還可以嘛!”
小晴和黑衣男子一聽都是無語,真想當場暈倒。他似從未聽過如此特別的“讚美”,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人。小晴發現,縱然煙兒的身高已是將近六尺,站在他面前竟顯得嬌小了許多。尤其是剛才和他耳語的樣子,是那麼小鳥依人,和現在的張揚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煙兒姐姐和這個好看的哥哥,還真是般配呢……”她悄悄的對自己說。
“啊!”煙兒突然想起來昨夜來襲的那些人,問道:“人呢……啊不是,屍體呢?”
“埋了。”男子朝對面的小山丘揚了揚下巴。“總不能讓你一個女人動手吧。”
想起剛剛被“調戲”的面紅耳赤的場面,男子心裡已經耿耿於懷,可是無奈她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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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走,在這裡等著我醒來幹什麼。”
斑駁的樹蔭裡,兩人相互對視,溪水依然潺潺流淌,鳥兒在林中竄來竄去。他淡淡的眸光凝視著她,似乎在等待,又彷彿是迷茫。
她潔白的廣袖流仙裙染了血色,勝似朵朵梅花綻放,更襯得膚若凝脂。頭綰簡雅倭墮髻,青絲垂肩,羊脂色茉莉小簪斜斜插入髮髻,玉帶繞臂,暗香縈際,面若夾桃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似春水盪漾。嫋娜纖腰不禁風,無需粉黛貌傾城,分花拂柳來,沉魚落雁,舞帶盈盈去,閉月羞花,其相貌面如滿月,目若青蓮,星眸皓齒,杏臉鶯舍,怎一個美字了得。你且看她,雙瞳剪水迎人灩,風情萬種談笑間。你再看她,霧鬢風鬟,冰肌玉骨,花開媚臉,星轉雙眸,只疑洞府神仙落入凡塵,正是玉臂輕揮花落盡,金履未至蝶先飛,此間哪有好女子,氣若幽蘭,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
他正看得出神,她卻先開了口。朱唇輕啟,道:“回去轉告你主子,如若疑之、便可棄之。”
“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一旦被懷疑,就應當作為棄子。不過,誰為棄子尚未可知。”
“你認為,他懷疑你?”
煙兒捂嘴輕笑,道:“你認為,他派你來是為何?他剛登基帝位不穩,戰亂未平,天下未定,他身邊只留信任之人。派你來,不過是想讓你我相互制約罷了。”
“你還真認為他視你為親信,亂世之中,不過只有相互利用的關係,你啊~有勇無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