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胸口有一個大窟窿,周於禮的左腿上也染滿血跡,比右腿粗腫許多。
白驚羽上前拭了拭兩人的鼻息。都很弱,再不救治,只怕就要暴屍荒野了。
頭頂傳來兩聲刺耳的鳥叫聲。
白驚羽突然就想:若這兩人就這麼死在這裡,大約就成了鷹鷲的口中食了吧?
若死在這裡……
他彷彿著了魔一般,看向前方的懸崖。
把他們從懸崖上扔下去,再把地上的痕跡抹去,即使外頭小丫頭他們都闖進來了,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他大可以說,自己進來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
小丫頭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白驚羽不受控制地朝柳扶風走去。
手顫抖地伸向柳扶風的那一瞬間,白驚羽猛地打了個激靈。“白驚羽,你在做什麼?!”他被自己內心的陰暗嚇了一跳,恐懼地退後兩步。
腦海中回想起臨行前父親曾對自己囑咐過的話,羞愧、恐懼、自責全都湧了上來。
地上躺著的這個男人,是他們白家的大恩人!
他怎麼能對自己的恩人生出如此恩將仇報的念頭?!
“對不起。我這就救你們出去!”白驚羽將柳扶風扛起來,架在肩上。膽怯如他,只敢在柳扶風昏迷的時候說對不起。
已經走過一次的路,在走起來,就容易許多,很快,白驚羽和趴在他肩上的柳扶風就出現在李想容等人眼前。
“扶風!”
“主子!”
眾人都湧了上去。
“他受傷很重,你們馬上就地為他急救。”白驚羽把柳扶風放平在地上。“周於禮還在裡頭,我再去把他帶出來。”
“勞駕。”元良突然對白驚羽認真道。不管怎麼樣,今日是白驚羽將自家公子救下來,這個情,他元良記下了!
白驚羽點點頭,轉身再度進入大陣中。
……
柳扶風和周於禮的傷勢非常嚴重,元良他們身上所帶的要,最多也只能維持傷勢不再惡化,要想救他們倆,必須趕緊回到東林的地盤中。
快馬加鞭整整一天時間,他們終於在漏液時分回到了東林軍營。
接到訊息的周將軍早已等在那裡。
“柳大人,於禮,你們可回來了!”周將軍眼眶通紅。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數十個日夜!只是,他在是父親的同時,更是受命於皇上、肩負保衛整個東林安危的將軍,所以,他只能將拳拳憐子之情硬壓下去。
“周將軍,扶風和令郎深受重傷,情況危急,必須馬上救治,大夫的事,就要麻煩您了。”現在軍營中也只有幾個高層才知道柳扶風和周於禮的真實情況。即使他二人已經回來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還是要找個穩妥的人採好。
“李姑娘請放心,周某早已打典妥當。咱們軍營中的祝軍醫醫術高超,是整個東林數一數二的杏林高手,趙軍醫從醫數十餘年,經驗豐富,人品醫德極佳,由他們二人來診治,最合適不過了。”
“那就好。”李想容道,“餘下的事情,勞煩周將軍多多費心。”
柳扶風和周於禮被抬進去的時候,整個軍營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隊士兵巡邏經過,他們目不斜視,彷彿根本就沒看到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