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遵命。”李想容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走向皇帝。
“這是何意?”皇帝指著李想容標出的符號。
“回稟皇上,這是疏散點。”李想容將之前講給白重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自古以來,人們在應對水患時,一直都是加固河堤,以求堵住洪水。但是,若水流較小還好說,一旦流速湍急,流量迅猛,人力所築成的河堤根本就不是洪水的對手。”
就算在有鋼筋水泥各種高科技的前世,也不能完全保證堤壩不被洪水沖垮,更何況只是靠泥土石頭堆積來阻擋洪水的古代了。
“小姑娘,你要跟朕說的就是這些?”聲調微微一高,威壓就頓時砸向李想容。
李想容趕緊俯身長拜:“自然不止這些。”
“綜上所述,治水一途,只靠堵根本無法成事,所以,民女鬥膽提議,以疏易堵,在一些沒有人煙,或者人煙稀少的地方進行疏散,待到流量減少危險性降低以後,再將疏散出來的水引入農田進行灌溉。”
清風徐來,燈影幢幢,皇帝單手隨意輕敲著桌子,眼睛迸發著寒銳之氣:“想法是不錯,可是,若真操作起來,哪裡就有那麼合適的地方,做到只疏水而不傷人力財力?”
“皇上,天災人禍,不可能盡如人意啊!”李想容面容堅定。“所以才要退而求其次,盡量選擇人煙稀少的地方。畢竟,若真的要淹,淹沒這樣的地方,總比淹沒發達的人口大鎮,損失要小上許多!”
李想容說完,深深低著頭,等待皇帝的裁決。
時間突然變得很慢。大殿裡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到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煎熬的,每一秒在李想容看來,都漫長得要命。
須臾之後,李想容似乎聽到了上位者用鼻腔發出的淺淺的哼氣聲,卻依舊辨不出喜怒來。
李想容心中越發沒底。
“你且先平身吧。”皇帝終於開了尊口。
弓著身子說了這麼久,李想容也確實累了。
“謝皇上。”暗暗松一口氣,李想容緩慢地立直身體。呼,背後
真酸的要命了!
也不知,這位皇帝究竟會如何決斷?
這樣想著,就聽皇帝問:“白愛卿,這是哪家的姑娘?朕怎麼瞧著頗為眼生?”
“回稟皇上,李姑娘並非盛京人士,而是近來新興的容風茶莊的老闆。”
“哦?這就是容風的老闆?”容風的名聲,身為皇帝,自然也有所耳聞。“我南楚果然人才濟濟,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家,都能有如此才智膽識,好,好!”
這是認同她所說的了!
白重山和李想容同時大喜。
李想容連忙拜謝:“謝皇上誇獎。”
白重山則道:“全仰仗聖上仁德,福澤萬民,我南楚才能生養出這樣的好兒女!”
沒看出來,這大叔還挺會拍領導的馬屁的。
李想容心道:本質上說,本小姐可跟你們南楚,跟你們的瘦皇帝沒有半點兒關系!
想了想,李想容又道:“啟稟皇上,民女對南方水患的情況也只是道聽途說,具體如何,並不清楚。適才所言,皆是民女憑猜測推斷而出,不曾聯系過南方的實際情況,這……還需因地制宜,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她還是先早早給打個預防針,省的到時候真的出了事,責任全都給推到她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