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田老太太的這一身叫的即輕飄又不穩定, 語氣中充滿了疑問,似乎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相隔四、五排的的距離,田老太的語氣又非常輕微,就連一直都關注著她的孫駢都沒有聽清楚她姥姥說的是什麼,神奇是距離比她還要遠的王美瑜的阿嬤卻聽見了。
多少次在夢中才能聽到的呼喚,這一次終於又讓她聽見, 王允嫻流著淚回道:“唉, 小娥, 我是大姐。”
王老太太的回應聲就大了很多,以至於聽清了她回話的不只是田老太, 她身旁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此時同樣十分驚愕的田姥爺聞言詫異的問道:“真的是大小姐?”
說完這句他就眯著眼睛仔細看了又看,然後扶住身邊的妻子激動的說道:“沒錯,是大小姐。允娥,是大小姐呀, 她還活著, 她還在!”
“姐姐!”
“唉。”
確認身份的姐妹二人不顧一切的推開旁人, 疾走幾步終於相遇, 兩個人相互撫著對方的臉, 反反覆覆的仔細看, 彷彿不認識一樣,最終摟在一起抱頭痛哭。
“嗚嗚嗚~,姐姐,這麼些年你到哪裡去了?他們都說你不在了,你既然人還在為什麼不來找我們?”田老太想起幾十年前那混亂的一天, 就忍不住悲從心來。
“怎麼沒找,我悄悄回過家。可是老宅子被燒了,你們都不見了,我問過人,說是爹沒了,你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我等呀找呀,實在是找不見這才死心跟著威廉走的。這麼多年我從來都不敢回來,就怕踏上這片土地就會想起你們。”
兩個年近七十的老太太,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畫面很快就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過來。
眼看著比賽已經結束,原本應該順序退場的觀眾們不走了,留在原地向著他們的方向探頭探腦,一副等著看的樣子。
感覺事情不能這樣的侯建軍當機立斷的說道:“田姥姥,這位奶奶,還有大家,咱們不能留在這邊,會打擾到其它運動員還有觀眾們退場的。我們志願者在辦公處那邊有意見休息室,大家不如有話到那邊去說。”
在侯建軍說話期間,已經有負責羽乒館秩序的工作人員趕過來了解情況,畢竟這邊的人可是已經堵起來了。
眾人見狀不想在耽誤別人,就合力勸著兩位久別重逢的姐妹,到辦公室那邊去。
侯建軍在前面引路,其他人扶著幾乎要哭到癱倒的兩位兩人緩緩的向前走,羽乒館內其它聞訊過來的工作人員還有志願者們,則負責引導已經滯留在館內的觀眾們快速離開。
十幾分鍾之後,羽乒館這邊的秩序恢復到正常,孫駢他們這一群人也被接進了休息室。
羽乒館志願者休息室內,情緒終於緩和下來的王允嫻手裡面握著茶杯,向著還在擦拭眼淚的妹妹問道:“小娥,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
王允娥聞言放下手帕,拉著站在身旁的丈夫,又把孫家幾個孩子媳婦都叫過來,給大姐介紹:“我過的挺好的,這是我丈夫,我們生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湊了兩個好字。這幾個孩子都是我小閨女家的,我的外孫,外孫女,還有外孫媳婦。你們幾個,別愣著,叫大姨姥。”
孫駢他們聞言乖巧的叫了人,王允嫻聞聲笑的特別開心,手不停的在身上和挎包裡面翻找,一邊翻還一邊說道:“唉,唉,都是好孩子。姨姥姥這次出來的匆忙,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明天,姨姥帶你們逛街去。”
翻來翻去也沒找到合適東西送給小輩的王允嫻最後這麼說道。
說完這句王允嫻又看向了自己的妹夫,仔細看了看疑惑的開口:“你是不是大田?”
“是我,大小姐,我是田柱。”
“真的是大田,好久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快別叫我大小姐了,那都是哪輩子的事情了,你既然娶了小娥,就應該叫我大姐才對。”
“啊,是應該叫大姐,我這不是太激動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曾經在王家做了快十年長工的田老爺子百感交集的說道。
“也是怪我,光顧著高興了,我也給你們介紹一下,威廉,我的丈夫,這是我兒子,兒媳,我孫女美瑜,除了他們之外我還有個孫子,不過在新加坡那邊沒有過來。”
聽著姐姐的介紹,看著站在姐姐身邊與自己打招呼的那個外國老頭的臉,王允娥帶著驚訝,卻又不意外的口吻說道:“威廉醫生,好久不見。真的是你,把姐姐帶走了。”
被稱作威廉醫生的人聞言禮貌的回道:“允娥小姐好久不見,非常高興您的平安,這樣小嫻就不會每每思念你們,而憂傷難過了。”
王允娥聞言偏過頭,沒有繼續與他對話,反而轉向自己的姐姐問道:“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人也都在,那我就要問一下,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父親都已經提前得知匪兵的訊息,收拾好東西準備帶著我們離開到省城去暫避,明明石大伯已經把城裡的事情都安排好,就要帶著你們回到鄉下去躲災。為什麼那一天父親突然被石家人叫走,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能回來,我在家裡面等呀等,等到城破了家被燒了,我被大田哥救走養好傷在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家沒了!!人也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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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姐姐,你給我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