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端著飯盒過來參加友誼賽的老班長, 孫駢繼續自己在帝外的苦讀生涯,每天早上聽著窗外小花園英語角的口語聲醒來,晚上枕著大辭典,回想著單詞和語法入睡,這就是帝外大部分學生的日常生活。
這一天,傳達室那邊通知她去取信, 孫駢大約能夠猜到信的來歷, 應該是她剛開學的時候投遞出去的那些稿子中有回信了。
但是來到傳達室, 看著那厚厚的一疊最起碼七、八封的信件,孫駢一頭霧水, 她不記得自己投出去過這麼多的稿子呀?
謝過替自己收發信件的傳達室大爺,孫駢一邊往回走一邊翻看著那些信件的信封,其中有幾封就是她上個月投出去的稿子,剩下的幾份也是雜誌社寄過來的, 但是孫駢卻敢肯定, 自己從來都沒有給這幾家報社或者是雜誌投過稿子。
這是怎麼回事?看姓名地址都對, 應該不是郵錯認, 畢竟自己的名字挺古怪的, 並不是常用字。
等到孫駢翻看到最後一封信, 發現郵寄人居然是《小說月報》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隱約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自己沒有投稿的報社和雜誌居然會給自己寄信了。
如今這年月文學氣氛盛行,可以說只要是會寫字的,能把作文寫好的, 就有資格給雜誌或者報社投遞稿件。
當然資格是誰都有,但是錄不錄用還是得看編輯,但是不能否認,在這種風氣之下,寫作投稿是大眾的一種時尚。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並不是在報紙或者雜誌上發表幾篇文章的人就都能被稱之為作家,如今的文人們對作家這個名號還是很愛惜的,也有一個約定成俗的標準。
那個標準就是一個人作品發表之後的轉載數量。
就如同後世的論文一樣,想要判斷一篇論文的含金量,除了看發表它的雜誌權威性之外,就是要看它的轉載引用數量,被轉載或者引用的次數越多,就證明這篇論文越被世人所認可。
文學界也是一樣,一篇文章或者小說被其它雜誌轉載的數量越多,就證明文章的質量和內容越好,能夠看到的人也就會更多。
而一般這種轉載,是不會提前和原作者說明的,只需要在刊登的時候標明原刊原作者,在刊登後給予作者一些稿費就可以了。
大多數的時候,這種轉載的刊物可出的稿費都不會太多,而作者們對於這種轉載還是比較支援的,因為這是幫助他們宣傳作品和名氣的一種很好的辦法,所以稿費多少倒是次要的了。
在目前的文學界,有兩本雜誌刊物的地位是比較特殊的,它們分別是《小說文摘》和《小說月報》。
這兩本刊物從來都不接受投稿,所刊登的內容全部都是來源自轉載,但是因為主編在業內地位較高,編輯們認真負責,不是經過層層選拔,公認的內容比較好,或者文學性較強,再或者立意新穎的小說,這兩本刊物是不會轉載的。
這樣嚴格的要求,也就造就了較高的水準,因而這時的文學界預設,除了一些重要獎項之外,能在這兩篇刊物上有文章多次被轉載的作者,才能被稱之為作家。
這就像後世論文發表的sci影響因子一樣,是文學界參考的一個重要指標。
現在孫駢收到了《小說月報》的來信,心中立即就開始期待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宿舍,第一個就將那份來自《小說月報》的信封給快速撕開。
信封內是《小說月報》編輯寫給她的一封信,心中的大致內容是,非常欣賞她去年在《故事會》上發表的一篇長篇小說,已經在新一期的刊物上轉載,感謝原作者的理解和支援,稿費已經經由電匯的形式給她發過來了。
孫駢讀完信將信封裡面的匯款單翻出來,一看上面的數字果然不高,也就是故事會原稿酬的五分之一而已。
但這不是稿酬的事,《小說月報》的轉載表示的是認可,從這一篇轉載問開始,孫駢可以說已經漸漸被主流文學界所接受。
這真是一個好訊息,不過孫駢疑惑的是《小說月報》是怎麼知道她現在大學地址的?
要知道被轉載的那篇長篇可是她上高中的時候發表的,如果按照原地址寄信,這封信應該是會被郵寄到她在燕城的母校,縣高中才對。
後來《故事會》的編輯來信中解開了孫駢的這個疑惑,原來《小說月報》那邊曾經的確是按照原地址給她郵寄過的,但是後來查無此人就又給退回去了。
再後來那邊有編輯和故事會這邊有聯絡,特意打電話問了一下,就從這邊獲得了孫駢的新地址。
原來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
放下了《故事會》編輯的來信,孫駢翻看了一下這邊給郵寄過來的匯款單。
果然《故事會》就是大方,給出的稿酬絕對能讓人滿意。
剩下的那些信件孫駢也都一一閱覽,其中讓她陌生的那幾份果然都是轉載她之前的文章後,來給她送稿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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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大部分的期刊都是先將稿費郵遞到她之前的學校,然後被退了回來,不過他們的退信信封上,都有人標註了她現在的學校地址。
孫駢估計那位寫上她現在地址的人,不是老程就是竇老師,學校內只有這兩位老師知道她大學的詳細地址。
其餘的信件也是各個雜誌社的編輯們寄過來的,都是給她結稿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