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回來, 孫駢就開始趕作業,出去玩了一個星期,作業本也空了一個星期,再不寫就跟不上進度了。
在家中補了二\\三天的作業後,感覺無聊的孫駢帶著從京城那邊買回來的禮物,到自己的姥姥家避暑去了。
和家中比起來, 孫駢的姥姥家真的是太舒服了, 跟在老太太的身邊, 孫駢覺得自己都活的嬌貴了一些。
這天早起的孫駢給自己梳頭,她今年最後一次剪頭髮, 還是二月二的時候被爸爸帶著去的,當時在理髮店也只是剪了剪頭簾,髮絲的長度一點沒變。
所以經過將近半年的野蠻生長後,孫駢的頭髮已經長到齊肩的長度, 而沒工夫精細打理它們的孫駢, 每天早上梳一梳後, 往後扎一個馬尾, 就算是完成任務。
田老太對此是很不在同的, 她看不慣馬尾這種造型, 說是腦袋後面帶著一個尾巴,顯得姑娘家不穩重。
於是在看到孫駢今早又給自己紮了個馬尾後,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擺擺手把孫駢叫了過來。
把外孫女隨手紮起來的馬尾松開,老太太用牛角梳沾著水將小姑娘的頭髮梳順, 在把頭髮平均分開在兩邊。
之後在兩邊頭髮的最外側,挑出兩根粗細一致的小股髮絲,用髮絲辮粗發,在把粗髮辮在一起,幾分鐘之後一個鬆散卻很漂亮的復古單辮就被田老太辮好了。
將之前從孫駢馬尾上取下來的那根皮套丟到一旁,老太太在找出了一條枚紅色的綵帶,系在辮子的尾端。
只是換了個髮型,小姑娘就換了氣質,青春活潑中加入了恬靜淑雅,彷彿換了個人一樣。
看著眼前出落的越來越好的外孫女,田老太不由得微微點頭,突然她想起什麼說道:“我說怎麼看起來有些空落落的,頭上還是缺些東西。”
說著老太太取出自己的嫁妝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樣東西,給孫駢戴在頭上。
孫駢對姥姥的百寶囊一項都很好奇,取下頭上東西一看,這不是去年來這邊過暑假的時候,姥姥送給她的髮飾嗎?
這東西原本是一對的嗎?姥姥這是湊齊了都給她了?
在仔細一看,孫駢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這兩枚髮飾雖然是同樣的材質、做工和造型,但是姥姥第一次給她的那一枚,鎏金鏤空的禽類造型是仙鶴,而這一枚禽類的造型卻是喜鵲。
所以這應該是同一批不同款的兩枚髮飾,但是為什麼姥姥給她的不是一對,而是一樣一枚?
在往下看這枚髮飾的底部也有刻字,孫駢仔細的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字是允娥,就是她姥姥的名字。
如果她沒記錯,上一枚髮飾底部的刻字是允嫻,這一枚卻是她姥姥的閨名,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姥姥,允嫻是誰?”不懂就問,孫駢在她姥姥面前就是這麼直白,從來都不藏心眼。
本來正在整理東西的田老太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很驚訝的抬頭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孫駢聞言把髮飾刻字的底部遞給老太太看,一邊抵還一邊說:“上一個仙鶴的,底下刻的就是允嫻這個名字。”
田老太聞言有些懊惱又有些失落的說道:“我倒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她從外孫女的手中將那枚髮飾取過來,撫摸著上面已經有些模糊的字跡說道:“允嫻,是我的姐姐,我的閨名是允娥,她的名字就是允嫻。”
“姥姥的姐姐,我應該叫姨姥姥?為什麼從來都沒見過她,也沒聽過您提起她?”
“因為四十多年了,再沒見過她,也沒有她任何訊息。”
“出什麼事了?”孫駢問。
田老太聞言,髮飾在她的手中轉了轉,老太太的眼神卻有些迷離,似是回憶似是呢喃的說道:“當年我姐姐是燕城遠近聞名的時髦小姐,讀的西式學堂,人又大方漂亮,任誰見面都要攢一聲好女子。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嫁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為什麼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因為門第,因為媒妁,因為世交,因為很多很多,但就是沒有愛情。”
“那樣的日子要怎麼過?我想不出來。”孫駢思索了一番後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