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們聞言乖乖應下,老太太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淑美,玲玲和大貴的戶口一定要快些籤回來,遲了我怕會生出什麼變數。”
現如今城裡的戶口金貴,鄉下的不值錢,不過那是在別處,他們第一和第二大隊的十幾個村子守著電廠和後建立起來的輪胎廠,不論是待遇還是生活水平都比普通村子好太多,所以從來都是熱門的地方。
如果輪胎廠擴建的事情傳開,恐怕鎮子上就又得如同之前那樣,限制戶口轉入了。
越想越覺得事情宜早不宜遲的田老太立即對著身旁的大兒子說道“你明天到你二叔那邊去把活接過來,讓你爸到大隊書記那邊去問一問情況,大貴和玲玲好歹是淑美的孩子,這邊是淑美的孃家,落在我和你爸的戶口上,總是好辦一些的。不過我話說在前面,咱家可是隻給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落戶口,別人家的孩子我們管不著。”
田淑美聞言面『色』微紅,她知道母親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當初輪胎廠建廠招工的時候,鎮子上也鬧過這麼一次,得到訊息的人紛紛找關係想要把戶口落入他們大隊。
她婆婆就是當時動心思的人之一,曾讓她想辦法,把她小叔子的戶口落入她孃家,好到輪胎廠去上班。
可惜她婆婆說的太晚,縣裡早在人們瘋狂辦戶口的第一天就發現不對勁,緊急停辦了他們兩個大隊的戶口遷入工作。
為此她婆婆還曾經抱怨過她動作太慢,耽誤了自己小兒子的前途,可是她也不想想,那戶口是想辦就能隨便辦的嗎
鄉下的戶口就算是再不值錢那也是正式戶口,涉及到土地的分配問題,想要落戶進村裡,最起碼得和戶主有血緣關係才行,不然父老鄉親們可不會答應。
外來人想要入戶的唯一途徑就是嫁進來或者入贅,生人入戶在他們大隊根本就不可能。
田老太太看著自己低頭不語的大女兒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想當初她女兒嫁給大女婿雖然算得上是高嫁,但是老太太也是在看過人家覺得小夥子人不錯,親家看著也和善之後才點頭同意了的。
本來淑美的日子過的是很不錯的,誰知道自從親家公過世之後,親家母那邊行事就越發的不著調,偏愛小兒子偏的都快有些沒邊了。
幸好她女兒和女婿早就分戶出來單過,不然守著那麼一個婆婆,和不省心的小叔子,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雞飛狗跳。
驢車過了鐵路,沒走幾分鐘田有福就從車上跳下來,向著車上的其他人說道“媽,我到地方了,大哥,大姐,你們到我家去坐坐吧。”
“都這麼晚了,不去了。”趕車的田耕地聞言這麼回到。
“那我把手電筒給你們留下吧。”
“不用,我們有,你留著自己用吧。”
田來福聞言沒在多說,站在路旁用手電筒幫著驢車照路,一直到那叮叮噹噹的鈴鐺聲都聽不見了,他才轉身向著輪胎廠家屬院那幾棟住宅樓走去。
當天夜裡田淑麗收拾好廚房,安排著孩子們都去睡了,這才洗漱一番回了房間。
房間內看見丈夫正倚在床頭,看著手上一份不知道是什麼檔案的材料,就走過去抵上一杯溫水問道“這麼晚了還在看最近你們保衛科的事情怎麼這麼多”
孫叔明接過遮蔽的關鍵字遞過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之後放在床頭,翻了一下檔案回道“本來也沒什麼事,就是老科長最近不太管事,有活就都叫我安排。”
田淑麗聞言連忙坐到丈夫的身旁低聲詢問“你們老科長這是真的要升”
“嗯,聽說要提副廠長,他資歷老級別也夠,退下去之前肯定是要在升一級的。”
“那科長。”有些話不用明說,一切都在不言中。
“科長的事情廠裡自然會有安排,我們聽組織決定就是。”
跟他過了快二十年,田淑麗一看丈夫這個樣子就知道問不出什麼來。
氣呼呼的孫媽媽直接爬上床,鑽進被窩後將一床『毛』巾被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孫叔明見狀為難的搔搔頭,他到不是有意想對遮蔽的關鍵字隱瞞什麼,只是這科長事情,雖然廠內外都說他呼聲最高,但只要沒塵埃落定就不能隨便開口。
多年以來他做事向來低調從不張揚,這也是領導們最欣賞他的地方。
不過不說歸不說,遮蔽的關鍵字生氣了還是要哄的。
於是孫季明小心的拽了拽全部都被遮蔽的關鍵字捲走的『毛』巾被,對方沒反應,在拽拽,這回有反應了。
田淑麗掀開悶在自己頭上的被子向著丈夫說道“你的事我懶得再問,但是兒子的事情可得上心。咱們兒子年紀小不怕學,將來進廠分工作的時候,你可得想辦法把他弄到技術崗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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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廠的崗位分為技術工種與熟練工種,技術工種要學滿三年才能正式出徒,而熟練工種則只需要6個月就可以了。
雖然說熟練工種能比技術工種早出徒兩年多,早兩年的時間掙到正式員工的工資,但是技術工種底薪高,將來漲工資的時候比例也高,以後分房子升職稱甚至退休之後的待遇上,也都更受照顧。
“我知道,已經和檢修車間那邊打過招呼了,小俊進廠後老高會直接把他要過去的。”
電廠這邊檢修車間雖然算不上是什麼輕鬆的活,但總比被要到鍋爐那邊去推煤車燒鍋爐強。
至於他所在的保衛科,孫叔明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就如同教師很少會把自己的孩子安排在自己班一樣,孫叔明也一點都不想把自己家的臭小子安排到自己眼皮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