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說吧。”心情正好的中年男子隨口這麼說道。
“老排長,我們廠保衛科的老科長馬上就要高升,您看我這副科也這麼多年了,論資歷、論能力、論工齡,我自問不比任何人差。現在不都在宣傳競爭上崗嗎,我響應號召也想競爭一下。”
“保衛科?你一個鍋爐車間的副科長,想去保衛科當科長,這競爭的步子也邁的太大了一些吧?”
“這不要求幹部多面化嗎,別看我是鍋爐車間出來的,可是幹保衛科的工作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位老排長聞言送了一口鍋包肉到自己的口中,咬著鍋包肉那酸酸甜甜酥脆無比的外殼,看著錢大勇就是不說話。
錢大勇見狀放下手中的酒瓶說道:“老排長,不是我官『迷』,可是我這情況您也知道,副科都當了多少年了?提正卻是遙遙無期,如果熬著能夠熬得上去,那我也沒問題。可是關鍵就是我們科長他比我還小三歲,我都退休了他還在上班,這讓我怎麼辦?”
“我要是沒記錯,你們廠保衛科的副科長是孫叔明吧,那小子人不錯,當兵的時候就是個好兵,聽說工作之後一樣很能幹,你們廠長很器重他。”
“老排長,我沒說孫叔明乾的不好呀,他做的確實不錯。但是他才四十出頭,以後機會一大把,我都快五十了,大他好幾歲。而且就算讓我當科長,也不妨礙他,等我退休了,他一樣是科長。咦,也不對,以我們廠長對他的看中,說不定都不用等到我退休,沒幾年人家也許就升的比我高了。”
錢大勇見對面的人還是不接話,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沮喪的說道:“老排長,兄弟裡面就我混的不如意,眼看著鍋爐車間這邊是沒轍了,我這才想往別處試一試。”
看著自己曾經手底下的兵頭髮都開始花白的樣子,中年男子到底是心軟了,他想了一會說道:“你們廠子比不得輪胎廠,電老虎,可是不好說話。”
錢大勇聞言殷勤的說道:“在不好說話,那您說話的時候不也得聽著嗎。”
“聽是得聽,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還是得踏踏實實的做自己的工作。”
“老排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絕對不給您丟臉。”
就餐過後那位老排長手臂上搭著薄外套推開了酒店的大門,在他的身後錢大勇拎著兩瓶酒一路小跑緊緊跟隨,眼看著對方就要上車,他連忙快跑幾步將酒遞過去說道:“這兩瓶就您就一起帶走吧。”
那位中年男人立即把酒推了回去說道:“不用了,你拿回去吧。”
“排長,您看專門給您帶過來的。”
“少來這套,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我什麼脾氣你不知道?拿回去給你們老爺子喝吧。”
錢大勇聞言有些尷尬,但卻不敢在送酒,最終眼看著對方坐上紅旗小轎車慢慢離開。
下午,錢大勇沒回廠子而是先回了家。
她老婆一見他進屋很差異的問道:“咦,你怎麼又把酒給拎回來了?”
“老排長沒要。”錢大勇陰沉著臉回了一句。
“那你求他的事他答應了嗎?”她老婆連忙又追問。
“老排長答應幫我問一下。”
“就問一下,那能頂什麼用?”她老婆失望的說。
“你懂什麼,咱們電廠不歸地方管,這滿燕城,有本事說話能讓廠長聽一聽的也就我們老排長了。”錢大勇驕傲的對著妻子說道。
“有什麼用,你們老排長那人我可是知道,雖說總是很照顧你們這些老部下,但是做事還是很講究原則『性』的,我看這事沒戲。”
“說你不懂你還不願意聽,我不比你瞭解我們排長,本來也就沒想他能『插』手,只要他肯到廠長那邊去問一下,讓廠長知道還有我這麼的個人,還有這條關係就行。只要在領導那邊混個臉熟,那就啥事都好辦了,這就叫扯虎皮做大旗。”
他老婆聞言一臉的糾結,半晌才開口問道:“大勇,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孫叔明人挺好的,和咱們也沒過節,咱突然搶了他的名額,還不得把人得罪死了。”
“得罪就得罪,我還怕他?當年我們一起來到電廠,我兵齡比他長多了,結果分配工作的時候,他去了保衛科我去燒鍋爐,你說講理嗎?”
“你後來去問人事科不也告訴你了嗎,那是因為人家有立功。”
“他是偵察兵當然容易立功,我要是當年去了戰場我也能立功。”
“你不沒去嗎?說這些有啥用。”他老婆嘀咕了一句。
“成,不說這些咱就說後來,再後來先進他比我先評上,幹部他比我先提拔,憑啥都是他,我就不服氣,他不就是把領導們都捋順了嗎?有啥了不起,我也有關係。”
“哎呀,你小點聲,別讓鄰居們聽見,這是啥好事咋地?”
她老婆說著趕忙把沙門拉開把屋門關上,就怕有啥聲音傳出去。
總之因為輪胎廠的這一次招工,市裡、縣裡、鎮子上、公社大隊甚至村子都著實熱鬧了一番。
不過這些事情與孫駢都沒有關係,因為她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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