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崔小伯爺的謀劃一個罩面就落空了,這邊,糞霸臉上的不情願簡直要寫到面上,“大人,不知何時能拜見公主殿下?”
謝大儒上下打量他兩眼,下了木梯。
糞霸趕忙上前緊跟著謝大儒的步子,謝大儒是誰?
那是天下聞名的大儒,如今又是實權公主府裡的二把手,公主亦師亦友的存在,若是能得他的賞識,做什麼有個不成的?
謝大儒坐,他就狗腿的擦凳子,動筆他就研墨,他摸杯子就倒茶。
正相得,只聽一陣人聲,他不敢動,只是眼睛斜看向畫窗裡透過來的小徑,一群男女四五個人正說笑著走過來,當頭的女子金冠雲髻,正跟旁邊的人爭論著,明媚的臉正如窗前的西府海棠,豔處賽過了他院子裡的桃花。
卻原來,天下有這樣的女子,明媚張揚,爽朗大方,讓人見之心折,他首次明白了一個詞,庸脂俗粉。
當然,這說的是自己身邊常混跡的情人。
轉念之間,只見來人進了大廳,糞霸幾步上前,“公主萬福金安!”
他不再想怎麼討好,怎麼爭取利益,只想認識這個人,同她有進一步的接觸。
“哈哈哈,我說你今天臭屁吧你還別不信。”姚重說著,臉上都是寵溺的笑意。
“要你管!”安娜說著,一臉笑對糞霸說,“我是我自己的安娜,公主殿下在處理府務,這就過來,你小子今天辦的不錯!”
糞霸平日厚的什麼一樣的臉皮紅漲起來。
幾人隨後招呼他坐下,一起聊起一些長安城中的新聞,因從他的角度很有些秘聞,幾人談的也有興致。
原來這幾位,正是如今新上任的鴻臚丞安娜,殿中少監路鈺及夫人,《花火》老闆孫慶芳,以及正三品的今上親信太子詹事姚重。
原來新進在坊間出了這樣一件滅門案,長安的一名女子被長年家暴,其子大學畢業前夕將其丈夫刺死,雖然人最終依法輕判,但民間都替那孩子不值。
但婚姻中的女子應該如何保護自己和孩子?
正因為春華是女子,唯一身居高位的女子,因此她天然的關注這個,幾人探討的正是如何改變這種情況,怎樣才能直擊痛點。
“底層的女人生下來誰不是圍著丈夫、兒子轉,惹了一個不高興,被攆出去,不是成為暗門子的預備役,就是貧困交加暴屍街頭。”
“所以,最應該處理的還是工作,經濟獨立才是真的獨立。”
“阿春說的是,”安娜首先表態。
其他三人連忙給來人行禮,糞霸這才看向來人,轉了一圈才見到正主。
半新不舊的一身天水碧的道袍,頭頂碧玉蓮花冠,整個人眉目如煙含愁,輕施粉黛,初看眉目並沒有安娜明豔,卻甚精緻,天然的一種親切隨和,除了腰間一看就價值連城的碧玉禁步,別無裝飾,正如冬天冰天雪地裡的一束紅梅。
好一個鎮國景安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