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她不是他的本意，但她還是被他蓋毯子的動作悠悠睜開了眼。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慢坐直了身體。
“你醒了？”
不知道是起床氣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的口氣不太好。
但慕寒墨還是笑眯眯地點頭：“嗯。”
“既然你醒了，那我走了。”
她說著，便站了起來。
慕寒墨卻一下子變了臉色，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想來是燒還沒退得幹淨的緣故，他的手心的溫度仍舊燙地嚇人。
“別走……”
他的眼皮子依舊很沉重，但他還是想看看她。
只要看著她，他的內心不自覺地便會無比柔軟。
時姒的腳步被他那虛弱無力的喊聲叫住，她果然停了下來。
她承認她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見不得別人跟她賣可憐。
於是，她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聽我把話說完，再走……”
一個要走的人，慕寒墨攔不住，也沒有權力阻攔。
但那些話，他不想任由它潰敗腐爛。
“你想說什麼。”時姒用一貫波瀾不驚的聲音問道。
“我……”他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低下頭：“對不起……”
對不起……
他不知道那年她同樣冒著雨在萬中等她……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也會去找她的！
現在他體會到她當時的感受，卻仍然無法體會當年那麼小的她，是怎麼撐過來的……
那個過程，一定是他難以想象的痛苦！
時姒舔了舔嘴唇，顯然不想提那時候的事。
“如果你想說的是這個，我認為，沒什麼好聽的。”
明明是已經快要結痂的傷疤，她不知道慕寒墨為什麼那麼執著，要一而再地去揭開它。
她說著，作勢又要離開。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
雨過天晴，黑暗中，卻看不到本應該出現的彩虹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