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瀲灩的紅唇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笑得好不輕蔑。
“我……我是來看看寧先生的，看過了就走……”
慕文文低著頭不敢看寧歡，細若蚊聲的輕輕開口，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乾脆就沒了音。
“那你現在看過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寧歡指著病床上的男人，好看的眉毛高高挑起，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
慕文文暗暗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他看起來跟睡著了一樣安詳。
或許在那個長長久久的夢裡，他能夠和母親很幸福地在一起吧……
慕文文不瞭解寧先生和母親的過去，因為母親從來沒提過，她也曾暗暗討厭過這個讓母親傷心流淚的負心漢。
可是自從來了寧家，她就明白她錯了，寧先生不是負心漢，世界上沒有比他再專情痴情的人了……
他對母親的好，她都看在眼裡，母親冷漠的拒絕，她也看在眼裡，但她什麼也做不了，她不能強求母親，也不能改變寧先生。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就這麼將自己困死在那棟宅子裡，只能替他們感到惋惜……
所以無論之前對寧欽停留在什麼樣的印象，慕文文現在對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可悲。
他的一生因為對一個女人的愛而不得，和另外一個女人對他的愛而不得而悲哀。
終究，他到死都沒能等來母親的一句原諒，也沒能等來寧歡的原諒……
而她，這輩子從沒叫過別人父親，也再有沒有叫人父親的機會了……
慕文文低著頭沉默了半響，剛要轉身離開，轉頭就撞進了男人的懷裡，宗啟霖伸手攬過懷裡的女人，不讓她離開。
漆黑的眸子變得深邃起來，抬眼看向寧歡的時候，閃過幾分複雜。
薄唇微掀，逸出少有的嚴肅正經的語氣。
“現在死者為大，多一個為他弔唁的人也沒什麼不好，我們就站一會，十分鐘就走。”
“……”
寧歡動了動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靳少司扯住。
寧歡回頭，瞪了一眼男人，剛要說什麼，之前短暫離開的金秘書又回來，身後還帶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看起來莫約四十歲的模樣，西裝革履清清瘦瘦的，再加上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無框眼鏡，看起來格外的斯文，應該是個律師之類的。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金特助一本正經地開口，“介紹一下，這位是關律師，這位是寧歡小姐，靳總經理，慕小姐，呃……還有……”
金特助轉身的時候才看清慕文文身後站著的居然是宗啟霖！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宗啟霖怎麼來了？看樣子還是慕小姐帶過來的？！
不過還好，關律師淡淡接過話，“我認識，這位是宗家少爺。”
金特助暗自鬆了口氣，又看了眼寧歡，見她貌似反應不大，然後緩了緩神色，一臉凝重地道：“現在寧氏處於收購風行的關鍵時候，這個時候董事長突然過世，這對寧氏很不利。”
“董事長生前的意思是先不公開，先保住寧氏的股市，至於收購靳家的計劃，可能放棄可能繼續，當然這要看寧歡小姐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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