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好看的眉梢微微挑起，盯著他的眼眸變了變，“知道什麼是罪犯嗎？”
“……”
男孩沒說話，看向寧歡的眼睛漆黑而明亮，如同深海里的黑珍珠。
但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企圖用純真而冷漠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孤獨和脆弱，卻還是不能做到完美。
寧歡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正是因為沒錯過，心裡才會生出幾分感慨，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忽然想到自己那個時候，也把自己包裹的像個憤怒的小獸，見人就咬，似乎只有人人都怕了她，她才能安全地活下來。
現在想想，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靳少司的出現，沒有他的陪伴，她現在應該也是另一番景象吧！
即使命運不公，她終究也還是幸運的……
“要找人還是查事？”男孩見她不說話，半響被淡漠出聲。
寧歡的神思被他的聲音拉回，沉默片刻之後開口：“你很缺錢嗎？”
明顯感覺到他的目色一震，瞳孔驟然一縮，然後慢慢放大，神色恢復慣有的淡然和疏離。
寧歡知道，她的印象分已經沒有了，不過這世道本就如此，沒有人會一直要考慮你的感受，那是慕文文那種爛好人做的，可惜，她不是。
“……”
男孩沒有說話，本來這個年紀的男生都開始好面子了，更何況這種在某方面擅長的天才級兒童——
那是先天優勢賦予的他恃才傲物和自視過高的優越感，對於他們，面子更是尤為重要。
一看他的反應就知道十分缺錢，寧歡也不管有沒有傷害到他，喝了一小口咖啡之後，才不急不緩地開口。
“我也沒什麼意思，只是如果你缺錢的話，我正好有錢，我可以給你，不過……”
寧歡抬眼看他，發現他清澈的目光正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彷彿期待著她說下去。
寧歡抿唇輕笑：“不過嘛，這以後無論以前誰找過你，以後還有誰要找你，你都不要在聽他們的了，只需要聽我一個人的就行。”
男孩睜著一雙乾淨清澈的眸子足足看了她三秒，而後很直白地開口：“我可以不再接受那個餘毅的任何請求。”
“……”
寧歡愣怔了一下，可能孤獨久了的人總會變得敏感，且善於察言觀色。
寧歡盯著杯子裡殘留的好看的拉花，撩唇輕笑：“可不止是餘毅啊，我要的是你只為我一個人辦事。”
男孩垂目猶豫了幾秒，然後淡淡開腔道：“你能給我多少？”
寧歡淡淡開口，“我給你的肯定不會比找你來的人差。”
伸出蔥白的食指比了個一字，“一百萬，這是餘特助的年薪了。”
“可以。”男孩只低頭思索了兩秒就一口答應了，因為他缺錢，誰給的多，他就聽誰的。
“你什麼時候能給我錢？”
寧歡看他一臉平靜，這下倒是像不在顧忌面子的問題了。
輕輕放下咖啡，“不急，在這之前你要先幫我去辦件事，幫我去找一下最近國內有名的畫展，和一些大師，恩……最好是油畫大師。”
“就這樣？”男孩的眸子露出一絲錯愕，他還是以為是什麼官員的私生活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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