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順著他的步子，一路延伸至房門口……
寧歡像是被這片猩紅刺紅了眼，如果說餘毅這樣他都能堅持不昏迷，那他……
寧歡幾乎不知道是怎麼走過去，不記得掀開衣服的動作是快是慢，腦子裡彷彿只有一片血肉模糊，她彷彿還能看到森森白骨……
“嘔……”
寧歡用力捂住嘴巴，一路跌跌撞撞的衝進衛生間，趴在洗手檯上乾嘔……
餘毅帶著幾個人上來的時候就看見靳少司被掀起的衣角，露出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又聽見浴室裡有動靜，隨即對著醫生使了顏色。
幾個醫生立馬上前，對靳少司進行救治，靳少司腹部受傷，大量失血導致昏迷，必須要即使進行救治。
幾個一聲動手很快，雖然沒有醫院手術檯的條件好，但勝在經驗豐富，手法嫻熟。
餘毅站了一會兒，才想起浴室裡的女人，立馬大步走過去。
女人無力地地扒在洗手檯上，看上去很難受。
“寧小姐？你……還好嗎？”餘毅扯了扯唇角，都說了不讓看，偏偏就是忍不住……
餘毅一過來，空氣中的血腥味彷彿更加濃重了，剛剛才壓下去的噁心感再度升騰起來。
寧歡開啟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幾捧冷水，以緩解這種不適。
“他會死嗎？”
女人的語氣出奇的冷靜，吐字清晰，讓餘毅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這跟剛才那個失魂落魄，像是瘋魔一般的人是一個人嗎？
貌似剛才那個傷心欲絕的人才是正常人的表現。
餘毅斂了斂神色，正色道：“腹部中了一刀，雖然留了很多血，但並不致命，否則就算再冒險也要送去醫院……”
“你能保證？”
“我保證！”
餘毅盯著女人有些蒼白的小臉，有些欲言又止。
寧歡看著鏡子裡的他，緩緩開口：“行了！我沒事！你也不用跟我解釋什麼了，等他醒了，自然會告訴我，你先去找個醫生給你包紮一下吧，你後背上的傷也不輕。”
餘毅也轉頭，看向鏡子，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裡相匯，“這個房間怕是不能住了，這麼晚傭人也不在，要不寧小姐……”
“我去收拾隔壁的房間。”寧歡淡漠的說了一句，就轉身出去。
其實隔壁的房間雖然不住人，傭人還是每天打掃的，很本就是乾淨整潔的，還是不想她看見什麼吧。
不過寧歡也不認為自己現在有比出去更好的選擇，她幾乎一聞到那股血腥味，胃裡就忍不住翻滾，站在那裡也只是添亂罷了。
寧歡也沒去隔壁房間，就站在臥室的門口等，就像是等在手術室外面的家人一樣。
漫長的等待中，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想不通昨天早上還坐在一起吃早餐的人，怎麼就這副樣子回來了……
早知如此，她晚上就應該態度好點，應該跟他多說幾句話。
警官餘毅已經跟他再三保證，靳少司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害怕……
她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從來沒有這麼厭惡過血液的味道，即使她右肩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也卻也不曾這般厭惡、噁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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