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己還病著,到了靈前,萬一傷心過度,豈不是讓二爺在天之靈,無法安心遠行?請皇上為了家國社稷,為了天下萬民,保重自己。”嚴相換了個角度。
皇上長嘆了口氣。
一群尚書趕緊順著嚴相這話意勸阻。
“皇上先要保重自己,不然二爺如何心安?”
“皇上,請以社稷為重。”
……
皇上再次長嘆,抬手掩著臉,“朕的愛子遠逝,朕竟不能親自送他,朕這心裡……”皇上聲微哽,片刻,放下手,看向太子道:“明天你去一趟,替朕送送二哥兒。你也去,二哥兒從小兒就和你親近。”皇上又轉向秦王。
“是。”太子躬身答應。
秦王也恭敬答應。
眾人鬆了口氣,金相斜著幾位尚書各抱了一大抱的摺子,暗暗嘆氣,今天這議事,只怕又是開個頭就得結束,皇上這基調已經定下了,他今天傷心過度。
“議的怎麼樣了?”皇上在眼角按了幾下,厭惡的看著幾位尚書一人抱了一懷的摺子。
“回皇上,臣等先把這些彈折理了理,這些彈折,全部都是彈劾駱遠航謀害前任吉縣縣令楊承志一案的……”
“此案之前陳江已經查清楚了,所謂謀害查無此事,金相這個駱遠航謀害前任吉縣縣令的話,不妥當。”金相的話剛開了頭,就被魏相打斷糾正了一句。
“確如魏相所言。”金相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魏相的批評,“所有彈折,都和前任吉縣縣令楊承志一案有關。
有一十五份,是彈劾陳江瀆職,沒有查清,就枉判了楊承志一案;有七份彈劾刑部和大理寺置若罔聞;有十一份彈劾御史臺兩年內從未發聲,應追其不言之責。
還有三十一份,是彈劾駱遠航謀害朝廷命官,勾結權貴謀奪民財,請朝廷嚴查。
這三十一份中間,有二十份是連同駱遠航和員外郎江延錦一起彈劾的,說是駱遠航勾結的權貴之人,就是江延錦,有四五份,甚至言及太子。”
金相先簡潔的介紹了一下這些彈折的內容。
魏相瞄了眼太子,又下意識的掃了眼秦王。
太子神情自若,從婆台山慘案之後,每天遞上來的彈劾,或多或少都會扯到他,這個,他早就預料到了。
秦王這幾天的表情都差不多,冷著臉面無表情。
每天的彈折總要或多或少牽出太子,也同樣或多或少的牽出秦王府,這份衝擊,大家都要承受。
“怎麼議的?”皇上再問了句。
“還沒議。”金相欠身。
皇上眉頭擰起來了,“朕不是說了,讓你們先議一議?”
“是,老臣的意思,民意不可違,再說,此案當初陳江並未結案,老臣建議重啟此案,若確有此禍亂國法之事,當嚴肅國法,平復民意,若屬誣告,也正好藉此還駱遠航等一個清白。”
金相認了一句,直接說起了自己的建議。
“皇上,臣以為不妥。”魏相立刻接話道:“此案當時已上報大理寺以及刑部,查無實據,只是念楊承志一女無知,一子年幼,沒有追究誣告之罪。這會兒被有心之人藉機挑事,就要發起重審,一旦成風,只怕京城就要無賴遍地,日日有人鬧事,在重審無數舊案了,此風不可開。”
皇上眉頭緊擰,一張臉繃的十分難看,又吵起來了,這兩位,老了老了糊塗起來,都是越來越不識大體了!
“你看呢?”皇上看向嚴相,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