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女子抬起頭來，肥男抬著下巴努了下，示意從左邊第一個說起。
那女子打了個激靈，連忙挺直後背，顫著聲兒說：“來……來侍奉老爺……”
“我可沒有讓你們侍奉，我是公正清廉的好官，你們怕不是被威脅了，把那人說出來，我替你們做主！”
那幾名女子聽了，簡直要吐了，可她們已經好幾日都沒得吃食，肚內空空，想吐也吐不出來，而且她們都是有任務而來，又怎麼能反駁呢？
第一名那女子想說些什麼，但肥男已經轉到第二名那裡去了。
第二名女子壓低了腦袋，搜腸刮腹說些違心誇獎他好看的話來，然後說：“小女子早已仰慕老爺許久，還希望老爺能給小女子一次機會。”
肥男哼了一聲，閉眸挑眉享受了一會兒，才嗤地笑出聲，頭上的烏紗帽因為這個動作更歪了一點。
“小姑娘嘴兒甜，可你是當我眼瞎，連自己到底什麼樣子都認不清麼？”
第二名女子嚇了一跳，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爬到肥男面前的，哀聲求道：“小女子，小女子家裡實在沒糧了，求老爺救濟救濟，只要能支撐著過到賑災糧到了，小女子願聽老爺差譴！”
可肥男只是費力睜著幾乎眯成一條直線的眼睛，做出無辜的臉色：“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啊？我也餓得慌呀，我哪有辦法救濟你們呀！”
“可你……”那女子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果。
肥男跟著她的目光掃到桌子，頓時一擰，抬手將水果都護到懷裡，切聲道：“你瞧什麼？你以為我是騙你的不成？這些都是府裡大黃狗吃的，我已經窮到和它搶吃的了，你難道要說我撒謊麼？”
小女子當即變了臉色，立馬低下頭，雙肩顫著：“小女子不敢！小女子，小女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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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餓極，被這麼一嚇，渾身麻意從四肢竄上來，眼前花了一片，她費力咬住舌尖，咬出點血來才恢復點清明。
連她都如此，何況外面的人呢？
她這次過來，如果再拿不到糧食，全家都會餓死。
這麼一想，她咬緊牙關，急道：“小女子只是想，這狗吃得我們都已經吃不起了，還……還請老爺能……”
話沒說完，就被肥男無情地打斷了：“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顧民生，連狗吃的都比你們好？”
他當即起身，肥圓的身體從扁到腫，即使隔得遠，黎歌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上肥肉唰地彈回來又彈出去再彈回來的樣子。
“都是刁民！你們還敢欺我？我辛辛苦苦為你們做這麼些年，我可曾要過你們一分錢？這些都是你們自己非要塞給我的，你們都忘記了麼？”
那女子眼尾暈了紅，氣得雙肩都在顫抖，她還想再忍一忍，或許忍一忍就能過去了，卻沒曾想隊伍裡有個氣性大的，當即就跳出來：“你還好意思說？對，你是不要大家的錢，但你出行，花過一分一毫？去酒樓裡挑最貴的，路過田裡隨便搶，一路橫行霸道，你好意思說你沒拿錢？你只是沒拿實質的錢罷了！你毀的是所有人！你個貪官！”
肥男一聽，當即勃然暴怒，頭上的烏紗帽也因此更歪了不少：“你個刁民，還口出狂言陷害本官！看本官今日不——”
話沒說完，他突然感覺後背涼嗖嗖的，稍一側臉，正巧對上一雙清貴幽寒的眸子。
黎歌摘了他的烏紗帽，瞬息間將刀抵在他的脖間，語氣太漫不經心，像在開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玩笑：“既然老爺這麼辛苦，這頂烏紗帽就不要了吧？”
肥男：“你！”
刀立即往裡刺了幾分，黎歌走到他身側，眼眉微彎道：“呀，這是不要命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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