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一同進去嗎?”蘇童心裡也不放心,既然是為了找聽聽,他們於情於理都應該跟花籬爹一起承擔這份風險。
“除了祭鏡之人,是不可以有外人在旁的,不然不能保證效果,也是對花巫和鏡中之神的不尊重。”花籬一直伸著脖子往裡面看,希望能聽到些什麼。
花巫的山洞應該十分深邃,等了很久不見有人出來,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花籬,老伯這次祭鏡也是斷一根手指嗎?”左小孟覺得奇怪,斷指之痛怎麼可能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
“不是,”花籬頓了頓,臉上一副肅穆的神情,“尋人祭鏡需要耗費鏡中之神大量的精氣,因此祭鏡之人付出的最多,當然為花巫積福也更多。”
為花巫積福?左小孟回想起剛剛花巫最後的神情,真沒覺得她有什麼感激的樣子。
“是像成伯那種?”蘇童看花籬的樣子,隱約猜到了什麼,“斷四肢和軀幹?”
“是的!”花籬一臉凝重,雖然臨水驛的人都以這種祭鏡方式為最高榮譽,雖然祭鏡之後花巫會賜以榮耀象徵的白壇療傷,但一想到自己的爹等下也會變成只剩一個人頭的模樣,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什麼?”左小孟跳了起來,“要斷四肢斷身軀?你怎麼不早說?”
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我爹一直羨慕成伯能達到那個境界,為了準備這個他已經半年沒有祭鏡了,剛好聽聽姐不見了,如果既能達成所願,又能幫到你們,不是兩全其美嗎?”花籬低著頭說。
“什麼兩全其美!怎麼能讓你爹為了我們做這麼大的犧牲!”左小孟心裡不忍,花籬的一根手指已經讓她背上了人情債,這下子倒好,花籬爹把四肢軀體都獻出去了,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不是為了你們,是為了花巫……”從小生活在臨水驛的花籬,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花巫就是他們的神,也是他們可以為之奉獻一切的最高統治者。
“為了花巫,為了花巫!她究竟給你們吃了什麼迷魂藥……”左小孟氣得口不擇言,花籬小小年紀就如此冥頑不靈,真是不可救藥!
“好了好了,”蘇童一看左小孟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趕緊出來和稀泥,“人家有人家的信仰,不能以咱們的好惡評判。”
話音剛落,花巫又出來了!
“花巫大人!我爹怎麼樣了?”花籬往她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父親的身影。
“有點兒障礙,還要等等。”花巫臉上陰晴不定,蘇童注意到她腰間並沒有掛著隨身的銅鏡。
“有障礙?”花籬一下子緊張起來,“可是有什麼危險嗎?”
“應該沒有,你們再等等吧!”花巫眼皮耷拉了下去,“我還有事,要先下山去。祭鏡完成之後,他自然會出來。”
說完,她竟然頭也不回的往山下去了。
“什麼情況?”蘇童一臉訝異,祭鏡不是為了她祈福嗎?怎麼說走就走了?而且根本還沒來得及說找聽聽的事!
“我們再等等吧!”花籬站在洞口,痴痴地看著裡面。
左小孟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忽然一陣心酸,祈求裡面的人千萬不要出事,不然他們恐怕一輩子都內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