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便也是想,原來老頭才是這裡最厲害的人,宗無澤比起老頭也只是一個刷虛罷了。
老頭最後看了我一眼,把我交給一眾鬼魂和葉綰貞,便邁步走了,老頭走後我才知道,原來歐陽漓潑我的是噬魂水,原本我不能被那個東西傷到,但因這藥水奇特,偏要給摯愛的人拋在身上才有奇效,而那人心裡想我是什麼,我便會變成什麼,所以我才會變成一條半蛇的形態。
聽葉綰貞說我才恍然明白,原來,我也是愛著歐陽漓的。
但此時說什麼也都晚了,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而我又說不出來什麼,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
葉綰貞陪了我一會,我便有些精神萎靡,躺在床上問她:“還沒回來麼?”
其實我已經閉上眼睛了,縱然是歐陽漓來了,我也是看不見他了吧,見我這幅樣子,葉綰貞便哭的自責了起來。
便說:“要是我能早點發現,你也就不用這樣了,都是那隻眼睛。”
葉綰貞說我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她,想說些什麼勸勸葉綰貞,但我又說不出什麼話來,想把手放到她的手上,安撫一下她,要她別哭。
我是個看透生死的人,從我出生父母離奇死亡,再到我奶奶去世我被趕出家門,這一切冥冥中都註定的,就是死也都是早晚的事情,哭又有什麼用。
但我實在是沒什麼力氣,自然也只能由著她在我身邊哭起沒完。
“怪可憐的。”聽葉綰貞哭,我還聽見山羊鬍子的老鬼嘆息著說。
“可不是。”那隻我爺爺爺爺輩的也說。
而後便聽見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但不管我怎麼等,怎麼聽,也是聽不見歐陽漓的聲音,感覺不到他的一絲氣息。
渾渾噩噩的這一天,天黑了我才又睜開眼睛,而眼前老頭已經來了,卻沒見宗無澤和半面回來。
於是我也是心死成灰,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肯來見我。
“來不及了,我們得走了。”老頭說著便要將我帶走,老頭準備了一個框子,能背在身後的那種,好似是上山採藥的簍子,只是老頭的這個簍子,要比平常看到採藥的那個簍子大一些。
“再等等。”我忽然看著老頭說,老頭看我眉頭深鎖:“孽緣,果然是孽緣。”
老頭最終還是答應了我,一旁葉綰貞一直的哭哭啼啼,而此時天真的黑了,天黑我便再不能等著歐陽漓了。
老頭看我,彎腰將我抱了起來,而後便裝進了他的那個簍子裡面。
簍子有個蓋子,四外圈能夠呼吸,上面貼了幾道黃色的符籙,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老頭子把我裝進了他所謂的棺材裡面。
因為簍子的蓋上有一個棺字,我便想,八成我也是命不久矣,要不然怎麼進了棺材。
我哪裡知道,老頭為了這個特殊的棺材,費了不少力氣。
棺蓋蓋上,我便聽見宗無澤他們那邊進門,忙著要推開頭上的棺蓋,但此時為時已晚,老頭已經把棺蓋封死,上面還貼了一張長長的符籙。
我更是沒有力氣把符籙推開,便只能與歐陽漓遙遙相望。
好在我被放在床上,想看到歐陽漓也不難。
但我看到的是被宗無澤控制住的歐陽漓,他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都不動彈。
看他我便熱淚兩行,他可真無情,他把我害成這樣,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罷了,我和他到底是有緣無分。
命數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師叔。”進門沒看到我,宗無澤便急忙的叫老頭,老頭看宗無澤又看看歐陽漓,只是說:“我走了,什麼別說了,三天後能回來就是回來了,不回來也別再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