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害怕被自己爹知道,到時候被打,便將人掛於房內,抹上血,畫出奇奇怪怪的圖案,營造出厲鬼殺人案件。
結果被睡不著的鈴蘭瞧見。
……
重雲閣。
瞧著銅鏡中白皙光滑的臉蛋,一雙如水般的含情眼,她欣賞地抬起如蔥白的手指,緩慢從額頭滑向右眼,停在了眼角與太陽穴之間的細痕上。
細痕還沒她剪下的指甲大,淡到不仔細看都瞧不見。
姚清弦輕輕撫摸,揉擦。
這痕跡是那次與衛舟相遇留下的,那時衛舟從人販子手中救下她,差點被一箭射中。
她去將人推開,兩人滾作一團,躲開那支箭,也因此被刮傷眼尾處。
記得衛舟當時震驚與後怕的表情,也記得自己當時猛烈跳動的心臟,這是這段經歷如今就她一人記得。
舅舅告訴她,衛舟回京途中遭遇劫匪刺殺,重傷失憶,後續恢復時也不過陸陸續續想起一些關於衛家的事,但大多模模糊糊。
對於自己只怕是忘得乾乾淨淨,她只是他救過的芸芸眾生。
“少夫人,姑爺回來了。”
聽到霜雪的話,姚清弦將思緒散開,轉身道:“備膳吧。”
成親以來,他們二人像朋友一樣相處,衛舟將她看作盟友,她知道只要兩人有一絲越界,以衛舟秉性,他一定會對自己負責。
但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她要他全身心愛她,就像自己愛他那樣。
所以他得以平等的視線看待她,而不是愧疚與施捨。
衛舟瞧見桌前端坐的佳人,一臉溫和地等待著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甜意。
“對不住今日來晚了,明日我定早些回來。”
不知為何,衛舟竟說不出讓她別等的話,這些日子二人皆是一同用膳,才短短半月他竟養成這等習慣。
剛開始他讓她別等,她只會一句,“一個人太過乏味了些。”
慢慢的他便不說了,她一個人獨自用膳確實無聊得緊,她膽子小也不敢到母親那邊。
“無事,大理寺的公務重要。”只要能夠在閒暇時無時無刻想起我便好。
衛舟笑道:“不如明日我給你買一個狸奴吧。”母親那邊也有一個,瞧著都快代替他這個親生兒子了。
衛母的貓雪球,圓滾滾的很是可愛,她去侍奉時瞧過,很招人喜歡的狸奴。
望著他激動期待的雙眼,姚清弦還是拒絕道:
“不了,幼時被咬過,有些怕得緊,多謝你衛舟。”
最後衛舟有些失望,他以為女子都會喜歡毛茸茸的動物,想著母親喜歡,她應該也會。
“抱歉,讓你想起不好的經歷。”
她搖了搖頭,表示無事。
其實她不怕貓,甚至可以說得上喜歡,小時候她鬧了很久,姑母才給她尋了一隻橘貓,叫糯糯。
小小的一隻,只會待著她懷裡嗷嗷叫,偶爾用頭蹭她掌心,後來長成了一隻肥肥胖胖的胖橘貓。
那次她與舅舅吵架,抱著糯糯離開,路上遇見了人販子,糯糯見她被人拖走去撓那人,被一刀砍死。
暈倒時她瞧見那把刀上再滴血,糯糯的嘴一張一合,眼睛無助地望著她,好似在怪她為何不聽話,害死了它。
她不會再養貓了,若糯糯能夠瞧見會生氣的。
就像她看見衛舟旁邊有別的女子時,她也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