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洛也沒有想到會碰到付淮,確切地說是撞到。因為心裡著急,所以顏洛跑得很快,在一樓階梯轉角那裡就撞到了人。
那人,是付淮。
當時她就向一旁倒去,還好付淮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過腳還是扭了一下。
顏洛回過神來,微微偏頭看著身邊扶著她走的付淮。付淮側顏無可挑剔,面板細膩光滑,比一般男生要白,昏暗的環境下,他卻像發著光,吸引著她。四周只有呼呼風聲,再無其他聲音,顯得有些空曠與寂寥。
“付淮。”顏洛輕輕喊了他一聲,語氣裡帶著些委屈,顯得說話的人有些沮喪,楚楚可憐。
或許是環境的問題,付淮沒有平時的冷言,反而低聲應了一聲:“嗯?”
從來沒有聽過付淮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顏洛被撩得深吸一口氣,心撲通撲通亂跳。
沒有聽到身邊女孩的回應,付淮微微低頭,看不清楚她的臉,但左手下的觸感卻又那麼真實,見慣了張牙舞爪、胡攪蠻纏的她,此時乖巧可愛的她讓他的心觸動一下。
感覺到他的注視,顏洛有些緊張,握著手電筒的手用力了幾分,腳上的痛感彷彿在遠去,茫茫視野中,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風聲沒有了,只有她和他的呼吸聲,顯得那麼真切,卻又遙不可及。
“如果……你打算交女朋友了,能不能……先考慮一下我?”
女孩的聲音輕柔,加了濾鏡一般清晰傳到他的耳中,語氣難得有幾分緊張。
付淮突然就覺得,之前他是不是對她太冷了?
繼續扶著她走,他刻意忽略了她的問題。
可是他的沉默卻讓顏洛心裡一沉,胸口像被一團棉花塞住了,漫上一絲絲難受。一個多月了,他的態度還是依舊冷淡,唯有她深陷其中,被他的一言一行而牽動心絃。
這就是她的獨角戲而已吧。
或許他挺討厭她的死纏爛打的,只是她不自知,以為一腔熱情可以打動他,以為他的心中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是,人都是貪婪的,他回她一句,她就想要他回兩句,他今天扶著她走過這段大理石路,以後她就想要他一個擁抱,一步一步,似乎要完全佔據他的心才滿足。
顏洛不說話,付淮也不會主動說話,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著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叫你同學下來吧,我不方便上去。”付淮的左手還搭在她的肩上。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等一會就好了。”
這似乎是兩人第一次平和又冷靜地聊天,就像平常朋友那樣寒暄幾句,不會逾越規矩。
“好。”付淮將袋子放在地上,接過了她手裡的手電筒就要走。
就在那一秒,顏洛轉身雙手抱住了他,彷彿腳上不曾有傷。
付淮身子一僵,女孩的頭就埋在他的胸口,柔軟的長髮隔著衣服掃著他的胸膛,還有幾根髮尾已經從襯衫釦子間鑽了進去。
突然,下雨了。
付淮愣住了,胸口的溼潤又讓他無所適從。他走神的瞬間,顏洛已經鬆開,轉身背對著他,“下雨了,你回宿舍吧。”然後彎腰提起袋子,跳著進入避雨區。
付淮定定地看著她兩秒,轉身離去。
雨漸漸大了,落在地上,卻溼了顏洛的眼眶。她拿出手機,撥了寧溪的號碼,讓她下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