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朝冬喊道:“還不上車!”
冬青雙手被綁住,他立刻用手臂擊打離自己最近的保鏢,然後瘋狂的往車子方向跑去。
“抓住他們!”站在林肯車旁的男人臉色一變,黝黑的面孔憤怒非常,他故技重施,往輪胎方向打了一槍。
這次他打偏了,子彈落到了車體上,車體凹進去一塊,卻不妨礙行駛。
丁依依緊張得手心冒汗,她在安全帶上裹上了毛巾,緊緊的保護好自己的肚子,一面倒車一面緊張的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第二聲子彈從她耳邊擦身而過,打掉了車子的左視鏡,她尖叫一聲,一隻手壓住她的後頸。
“別怕!”冬青雙手已經掙脫,他騰出另外一隻空閑的手放在方向盤上,幫忙保持平衡。
車子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急速的朝著凹凸不平的山路走去,一陣顛簸之後,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最後直接停住。
冬青下車,原來是車子在行駛的過程中,輪胎不小心壓到地上的碎玻璃渣,遠處傳來車子鳴笛的聲音。
“混蛋!”他狠狠的敲打著車門,繞到另外一側,拉出丁依依,“車子爆胎了,我們只能用腳走。”
天色已經晚了,兩人在後面汽車尾燈的照耀下艱難的行動著,丁依依一腳踩空,驚叫著往後撲去。
一隻手及時托住了她的腹部,冬青感覺到手裡微微隆起的腹部,有些詫異,但是隨後卻抱著她往下跳。
那是一個接近一米多的大坑,坑內土質光滑,長著苔蘚,坑底有不少的積水,茂盛的雜草在兩人蓋住了大半個坑口,所以剛才丁依依沒有看到,才會一腳踩空。
“聽著。”冬青趴在坑底,揉捏著因為撞擊而受傷的手骨關節,“這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現在出去引開他們,你自己呆在這裡。”
他聽到不遠處有引擎熄滅以及男人們說話的聲音,心裡有些懊惱,“別出去,這裡太黑,你要是摔到另外一個坑裡沒有人救你。”
他正要走,袖子卻被人扯住,逐漸適應黑暗的眼睛看到了對面女人的狼狽以及堅定。
“呆在這裡。”丁依依小聲的說道:“我不認為你能夠跑贏他們。”
冬青嘴巴緊抿著,就在這時,說話聲在頭頂響起,他急忙壓下她的頭7;1508546,自己也跟著低下頭。
“到底去哪裡了?”一束燈光掃了過來,從大坑的頭頂上掃過去,而丁依依卻在那一抹光亮消失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花臂。
腳步聲逐漸靠近,冬青放在丁依依脖子上的手心全部都是汗,他咬著牙,背部弓著,準備在對方猝不及防的時候先發制人。
“老闆說收工。”聲音響起的時候,冬青已經準備出手,聞言又重新鑽回坑裡。
汽車的聲音由近到遠,最後消失,丁依依在坑裡凍得有些發動,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冬青往上掃了一眼,除了被壓彎的草,四周空無一人,他率先爬了上去,伸手把丁依依拉上去。
兩個人狼狽極了,直接躺在草地上動都不願意動,冬青率先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丁依依沉默的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從這裡發現的。”
冬青開啟紙條,看著上面大片血跡,面色一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她望著星空,感覺從背部傳來一絲涼意,便攏了攏外套,“他坐上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上的人對他動了手腳,他被推下來的時候已經滿身是血了。”
良久,他才重新開口說話,“帶我去找她。”
清晨,羅馬的街頭被萬丈光芒照射,象徵著希望的暖陽驅散了昨夜的寒冷,碼頭,丁依依坐在一旁,看著冬青手裡白色的盒子。
“是我逼他走上這一條路的,我告訴他,有了司南魚,找到那個地方,他可以擁有一切,於是他就心甘情願的從舒適的地方跟著我,信賴著我,而這就是他的結局。”他開啟蓋子,瓶子裡的粉末立刻被風吹到天空,纏纏綿綿的消失在海的一頭。
“那個地上,是什麼地方?”丁依依小心翼翼的問。
他第一次回頭,懷裡還抱著那個空瓶子,“極樂世界。”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字眼,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有這麼一群人,為了一個地方而寧願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那是什麼地方。”
她眼中也有迷茫,聲音很輕,“不知道,但我覺得是個美麗的地方。”
話到這裡顯然已經結束了,他起身,將瓶子裡最後一點灰色的粉末灑向天空,“女人,這次算我欠你人情,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他往海邊另外一個方向走,還沒走幾步又猛然回頭,伸手箍住丁依依的腦袋,啪的一聲把她的腦袋往自己胸膛壓。
“你做什麼!”丁依依掙紮著,雙手胡亂拍打著,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冬青悶哼一聲,忽然眼睛微眯,眼下的臥蠶更加明顯,他彷彿帶著怒氣,雙手捧著她的頭,抿著唇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