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一直低垂著頭,她明明知道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打在自己身上,但是她無法抬頭,擔心自己眼中的眷戀和愧疚會出賣自己。
“讓開。”
聽到他的聲音,她渾身一顫,身體被迫拉著往後倒去,冬青用另外一隻空閑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趕快上車。
“你叫什麼名字?”葉念墨忽然開口,視線依舊落在不肯抬頭的丁依依身上。
冬青轉過身子,想了一會,“那時候在機場,你說我和一個人很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葉念墨抿著唇線,“葉初雲。”
那個人也姓葉,難道也是葉家人?她終於抬頭,然後跌入了他深不可測的眼眸之中。
沒有生氣,沒有懊惱,只有令人心安的關心,盡管兩人沒有語言溝通,盡管他們相距甚遠,但是她看到了他的關心與心疼。
葉念墨終於挪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在冬青身上,“你不是他。”
這句話好像在說給冬青聽的,但是丁依依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提醒自己,她身邊這個男人是一個未知數。
冬青哈哈大笑,“我當然不是他,我叫冬青。”他低頭掃了一眼始終垂頭的女人,一邊開啟車門讓對方先進去。
“葉念墨,後會有期。”他冷冷的盯著葉念墨,“如果讓我發現你跟了上來,那麼她的命我就不留了。”
他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畢竟對你來說,她是一個寶物,對我來說可不是哦。”
在他剛要鑽入車內的時候,不遠處的葉念墨悠悠開口,“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的寶物,那麼你最好將她像寶物一樣供養起來。”
冬青保持著要坐進車內的姿勢,投放在他背上的目光冷然中帶著毫不客氣的威脅,他的身體竟然感覺到有微微的寒意。、
路口已經讓開一條道路,吉普車揚起滿地的灰塵,快速的朝遠方離開。
“少爺。”葉博走到他身邊,“我立刻讓人小心跟蹤。”
葉念墨望著逐漸遠離的車子,本就濃黑的眼瞳更加黑得深不見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吉普車在一間小巷口停下來,冬青解開安全帶,從車內的手套箱裡拿出一紮美元,“這些應該夠你生活一段時間的了,我還有事情要辦,不能再管你了。”
“等一等。”丁依依追下車。
冬青不耐煩的一拳砸向車子,“你到底還要幹什麼!你這個煩人的愚蠢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
“謝謝你。”丁依依拿著錢由衷的說道,而後率先從他身邊離開,獨自朝著小巷另外一頭走去。
冬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隨後挑了一條與她完全相反的路徑。走出小巷,一輛貝加迪停靠在馬路邊上,車子的雨刷上已經夾了兩張罰單,而且車身灰撲撲的,看樣子很久沒有人清洗了,
他上前敲了敲門,車窗降落下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揮舞著花臂,“瞧瞧,這不是冬青麼。”
冬青揚起手裡的黑色珠子,對方面色一斂,貪婪的看著那顆黑色的珠子,甚至伸出手想去拿。
他立刻縮回手,冷冷說道:“任務完成,東西拿到,帶我去見他。”
絡腮鬍子笑著敲了敲身邊同伴的手臂,親自下車給冬青開門,“老闆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天過去了,一間超市裡,一個男人看到一個漂亮的東方女人往購物車裡不斷放下營養品,然後推到結賬臺。
“需要幫你拿嗎?”男人見體型嬌小的東方女人想要獨自拿著這些東西,便想要上前幫忙。
“不用了,謝謝你。”女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然後吃力的拿著東西獨自走出超市。
丁依依知道自己很幸運,僅僅在一天時間內疚找到了正巧要出租的房子,盡管只有十幾平方米,但是她知道,此時不用露宿街頭7;1508546已經很好了。
她把東西搬回公寓,公寓牆壁上掛著的壁畫忽然凸凸的動了兩下,她嘆了口氣,下一秒就聽到響徹天際的爭吵。
“你這只肥豬,這只胖子,這只只會領政府救濟金的非洲大野豬。”
“你給我滾出去,這房子是我租的,給我滾出去!”
丁依依脫掉鞋子,爬到床上把那副筆畫摘下來,耳邊還響著那個隔壁白人夫妻的嚎叫聲,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小寶貝,不要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下午,她在當地一家醫院門外遊蕩,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讓醫生幫自己進行産檢。
歐洲大部分國家實行的是公費醫療,但是需要有醫療卡,即便是要辦理醫療卡,也需要居住證明以及收入證明,而這些,她一樣都沒有。
興許是見她一個人在醫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