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輕輕的把她的手臂解開,感覺到她的不安,他很快轉身過來輕輕的抱住她,柔聲說道:“傻瓜,我很高興你願意和我分享你的心事。”
他將她帶回到客廳,卻故意讓她背對著窗戶而坐,窗戶恰好被盆栽擋住了大半。
“這個時間你不是最喜歡畫畫的嗎?”他從書架上拿起一本關於攝影的厚厚工具書,又坐在每天看書都會坐著的位置上。
丁依依看他神色超然,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頁碼在他修長的指尖中悅動著,然後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從盒子裡抽出一隻灰色的彩色鉛筆開始在畫板上塗抹著,時光過去得很快,屋內除了風聲雨聲外就只剩下鉛筆在紙上作畫,書頁被翻開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鉛筆在紙上作畫的聲音消失了,她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畫,花籃裡,一束紫紅色的太陽花光彩奪目。
那束太陽花她認得,是他從田埂裡撬動的第一束,共有兩條根莖,其中一條有三朵太陽花,另外一條有兩朵太陽花,顏色豔麗得很,就好像印度姑娘出嫁時才會披上的最鮮豔的沙麗。
她沒有發現,翻動書頁的聲音也消失了,翻動書頁那隻手的主人此時正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他走路的聲音不算輕,總是帶著英國紳士慣有的昂首挺胸的姿態,上好的皮鞋鞋底叩擊在紅木地板上,演奏著輕妙的步履旋律。
終於,她回過神,下意識的去尋找沙發上的人,目光在接觸到身旁一抹偉岸的人影後,下意識想把畫遮住。
她還是遮住了,可是遮住之後心卻砰砰跳起來,她為什麼要遮住這副畫?
“下去吧。”愛德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沉聲說道,聲音在風雨中十分清晰。
他說完後就轉身朝房間裡走去,背嵴挺拔,讓人看不出情緒。
“愛德華。”丁依依輕聲念著他的名字,起身循著他的腳步而去,在緊閉的大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不一會,一頂藍白相間的雨傘出現在雨中,她神色冷漠,“你在做什麼?”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留下,而後是捲曲的眼睫毛,光潔的面板以及堅毅的下巴。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看她,神色十分專注,多少年來,他一直這麼看著她,從來沒有變過。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把攬住腰肢,然後被塞進車內。
藍白相間的雨傘在地上滾落了兩圈,然後孤單的落在一旁,直到汽車呼嘯而去帶起的水花濺失了傘面。
“我的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是犯法的,我是可以告你的。”丁依依雙手握著安全帶,只覺得四周的建築飛快的從自己的眼前略過。
葉念墨渾身濕透,黑色的緞面襯衫緊緊的貼在他勃發的肌肉上,他將濕透的頭發往腦後梳著,神色專注的開著車子。
丁依依有些懊惱自己下樓,更懊惱連電話都沒有帶,只能放緩了語氣,“你送我回去,愛德華在等我,他會難過的。”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車子的速度正在提升,迎面正好有一輛貨車行駛過來,她尖叫一聲急忙閉上眼睛。
黑暗之中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往左邊傾斜,然後會狠狠的甩向原位。
“你這個瘋子!對,就是瘋子,好啊,我也不想活了,你就開快快,我們一起死算了!”她火氣上來,幹脆四肢攤平紛紛的看著前方的路。
即便是這樣,身邊的男人也沒有再說些什麼,神色專注的開著車子,只是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車子一路開到倫敦最高的建築碎片大廈,這棟擁有95層高樓的建築在雨中自有一股朦朧之美,仰面望去,彷彿看到了通達上帝居住的地方。
他下車,然後繞到車門另一側給她開門,見門內的女人不肯出來,他彎腰把她抱出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丁依依被雨水澆得渾身濕透,她掙紮著想要下來,卻只是讓抱著自己的有力大手抱得越來越緊而已。
兩人一路到了碎片大廈75層,一出大樓玻璃門,強勁的風卷著大雨就這麼噼頭蓋臉的打過來。
從碎片大廈75層看過去,一大片倫敦建築在雨中若隱若現,好像沙漠裡的海市蜃樓一般,可是人踩在上面,感受到風雨,那可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
葉念墨帶著她往外走去,直到站在露臺的邊緣才罷休。
“丁依依不敢上這麼高的地方,你可以!”他沉聲說道,拉著她的手又往外走了一步,風雨吹來感覺兩人都搖搖欲墜。
“丁依依以前不會答應另外一個男人的求愛,但是你答應了。”他繼續說道,見她想要逃走,便伸手擒住她的肩膀繼續說道:
“丁依依以前有很多在乎的人,她活得很辛苦,而你不不會。”
他頓了頓,忽然笑了,語氣也拔高了很多,“丁依依以前不會用這種無所謂的眼神看我,而你是。”
話音剛落,一個帶著風雨味道,卻炙熱無比的吻印蓋了下去,那個吻很急促,帶著狠戾以及決絕。
柔軟與柔軟相互柔和碾壓著,她不可置信的眼睛和他張狂的神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想要討來,想要吶喊,如果可能的話還會毫不留情的給他一巴掌,然後在她要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雙手臂緊緊的環保住她。